神秘女子揹著手,饒有興致地看著紀源:“不過是一件器具,你何必看得這麼重?”
紀源並不理會,念動金剛般若法咒,全神貫注,想要壓制住杜老闆體內的心魔。
他眼中猛地浮現出杜老闆的過去!
“原來是這樣!”
在杜老闆的記憶裡,她還是一位天真爛漫的富家小姐,有一個門當戶對、和他青梅竹馬的公子哥。
原本二人指腹為婚,只是後來對方家道中落,杜老闆的父親便生出了退婚的意思。
再後來,杜老闆不顧一切,與那落魄的公子哥私奔,憧憬著二人相濡以沫,白頭偕老的生活。
可最後是公子哥沉迷賭博,將她賣給到了花街柳巷,日日遭受欺辱。
隨著她容顏老去,終於流落街頭,直到遇見了那位神秘女子。
紀源心中一慟,糾結起人心、情愛:“多情二字,究竟是作繭自縛,還是所託非人?”
又想到這一路上,見到的險惡世情,幾乎都是弱肉強食,心底沒來由一陣苦澀。
這時,紀源發覺自己的手被甩開,驚訝地看向一身紅裝的杜老闆。
沒有金剛般若之力的壓制,火焰開始慢慢吞噬杜老闆的身軀。
而杜老闆顯然已經瞭解自己的處境,只望著遠處的神秘女子,微微躬了躬身子。
她好像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只能無言以對。
紀源看到她渾身沐浴著的淡淡火焰,臉上也煥發著淡淡的光輝。
一瞬間,紀源好像又看見那個天真爛漫的富家小姐,回到了她身穿鳳冠霞帔,憧憬未來的美麗樣子。
她也轉頭看向紀源,目光微動,好像在看另一個人,嘴裡忽然輕輕地念著。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
“吁嗟鳩兮,無食桑葚!”
“吁嗟女兮,無與士耽!”
她扶了扶鬢角,可那裡已經被火焰燃燒,沒有頭髮,只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士之耽兮,猶可說(tuo)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tuo)也!”
紀源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該不該抓住那個火焰中的女子。
只片刻間,杜老闆已經在火焰中消失了身影,在這世間連一粒灰塵也未留下。
紀源張了張嘴,回憶著杜老闆最後的釋然,也跟著輕輕念道。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他知道,就算到了最後,她始終還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呼!”
紀源長出一口氣,只一瞬間,群芳館裡煌煌赫赫的火焰,便已經盡數熄滅:“心魔已經跟著那女人的灰燼,一起熄滅了!現在就剩下我和你之間,有些事情要來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