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角身軀高大,身著厚重的黑色鐵甲,彷彿一座太古神山。
他把腳一踩,大地顫抖,渾身散強烈戰鬥意志,宛如一位上古戰神復活!
手中巨捶向下一砸,以鷹擊長空之勢,打向了紀源的頭顱!
“萬物有靈,自會爭渡!”
紀源聽見莽角高歌一聲,只覺得空氣就像是炸開了似的,翻翻滾滾,上下籠罩住自己。
一股蒼涼,古樸,宛如太古的氣息,劇烈地壓迫過來。
莽角鐵甲覆蓋的粗壯手臂,揮動巨錘,一下又一下地砸來,如天柱橫空,打破萬古,口中還發出悲愴的吶喊。
恨意,不甘,如四海的潮波推來,一浪高過一浪,力量越來越強。
“有些人生來就是奴隸,是養在圈裡的牛羊,它們存在的意義只是奉獻血肉 它們的活和死,都只是為了某些人的需要!”
這聲音蒼涼、悲哀,沉鬱、雄渾,彷彿歲月累積,千百萬年的悲憤,都只在此刻爆發。
烏魔鱗馬引頸長嘶,高高揚起鐵蹄,鱗甲泛起血紅,似與莽角發出深深的共鳴!
紀源看得呆了,心神劇震。
烈日,戰馬,有勇士掙斷枷鎖,豎起戰旗,為這世上的不平之事!
“可世界不該這樣?對不對!”
巨錘、鐵蹄,如暴雨一般落下,似要淹沒這無情的天地。
紀源握緊拳頭,心中卻無半分戰意。他身影連連閃爍,如兔起鶻落,避開莽角的鋒芒。
“且慢!為何你我一定要成為敵人?我認同你的道理,你要掌握自己的的命運,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而我並不是阻擋你的人!”
地面被砸出一條條深深的溝壑,縱橫數十丈,塵土瀰漫,如烽火狼煙。
莽角高大的身軀從塵土中浮現,目光堅定:“沒用的!我的命運,從你踏足這片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他低吼一聲:“卸甲!”
莽角身上黑色的沉重鐵甲,如鱗片一般脫落,露出他滿是疤痕,古銅色的強大身軀。
紀源瞳孔震動:“這是?!”
莽角的胸口,刺著一隻燃燒的金色鵬鳥,神態崢嶸,似要飛騰九天!
莽角眼中光芒大盛,整個身體都像在呼吸,嘴裡吹出風一樣的氣流:“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而你我,都是他羽翼下的狂風!”
金色鵬鳥展翅,如一團金色的火焰,似要從莽角的身上飛出。
莽角的身體變得枯萎,像是一堆燃燒的柴薪。他張開雙臂,彷彿一隻浴火的鵬鳥,身上火焰熊熊:“莽村的獻祭要開始了!”
紀源喃喃道:“不是用百獸做獻祭嗎?”
莽角哈哈大笑,聲如雷震:“這莽村的每一個人,不都是百獸之一嗎?”
烏魔鱗馬痛苦地嘶鳴,流出兩行血淚,似在與老夥伴告別。
莽角撫摸著它背脊上,烏雲一樣的鬃毛,目光柔和:“老夥計!今天的獻祭,若只燃燒我一個,便是我最滿意的結局。”
烏魔鱗馬焦躁不安,四蹄在地上亂踏,地動山搖。
莽角寵溺地按了按它的腦袋頭:“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但這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也沒有誰能永遠陪伴誰!我的路就要走完了,而你何嘗不是自由的馬兒,天地才是你馳騁的疆場!”
他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躺倒的莽村人,又把臉深深埋進貼在烏魔鱗馬的鬃毛裡:“只是我的族人矇昧,以後還要麻煩你了!請原諒我食言了,最後還是給你套上了韁繩!”
在莽角眼中,怪獸一般的烏魔鱗馬,彷彿變成一隻小馬駒。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