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如狼似虎的兇猛壯漢,卷著一身的寒氣和雪花,明火執仗地闖進山洞。
這些人赤裸上身,胸口有漆黑猙獰的野獸刺青,一股股茹毛飲血的煞氣,撲面而來。
莽牛極為高大,胸口刺著漆黑的牛頭,身軀粗壯、黝黑,如同一座鐵塔。
他脾氣暴躁,看見已經被殺死的銀色巨狼,當即發出一聲怒吼。聲音滾滾如雷,在山洞裡炸開:“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死我們的神狼!我要擰斷他的腦袋!”
狐媚男子也皺起眉頭,揉了揉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神狼竟然死了,這下要怎麼向大鵬神王獻祭百獸生魂......”
莽虎則是臉色陰沉,兩顆火炭一樣的兇睛,立刻鎖定了紀源,像是一頭噬人的猛虎:“是你乾的嗎?”
紀源也不理會幾人,用腳踢了踢身邊的“一溜煙”:“這些人不會就是那個莽村的?”
“一溜煙”不慌不忙,打個哈欠起身。
他和紀源相處了幾天,逐漸摸清了紀源的性子,也沒有當初那樣畏之如虎:“應該沒錯,莽村人以猛獸為刺青,平日獵殺獻祭,可以獲得猛獸的力量。”
紀源眼睛一瞪,露出驚訝的表情,簡直聞所未聞:“我只聽說有人祭祀鬼神,從冥冥之中,獲得運氣,繼而賺取金銀、權利或者美女。不曾想還能殺猛獸祭祀,換取力量的?”
他幻想著自己獵殺神龍、巨象,獻祭後得到神力,從此如同神仙中人,移山填海,摘星拿月,都只如等閒:“想我吃了多少苦頭,才修煉出這身龍象巨力。若可以依靠獻祭......”
可還沒等他笑出聲,腦中又浮現出白龍稱霸天地的身影,頓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彷彿血液都要凍結。
莽牛看紀源骨瘦如柴,在他面前簡直如雞仔一樣:“氣煞我也!什麼樣的廢物,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的東西,竟然敢無視我們?!”
紀源站起身來,眼神玩味:“你才不知是什麼廢物,還想著獻祭什麼大鵬神王?”
他越想越來氣,指著莽村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等我當著你們這群廢物的面,踢到什麼大鵬神王的石像,再把你們世世代代供奉祭祀的祖廟推平了!”
莽村眾人齊齊爆發怒吼,如百獸咆哮,引得山體崩塌、洪水爆發。
“大膽!”
他們祖祖輩輩都靠獻祭野獸,得到力量,這才能與山中虎狼搏殺,在嚴酷的環境裡生存下來。
沒想到今日有人當著他們的面,說出踢到神像、推平祖廟的話,簡直如滅人九族!
莽牛怒吼連連,如一頭強壯的野牛,腳下踐踏,鐵蹄犁碎大地,橫衝直撞過來。
紀源看著他胸口巨大的牛頭刺青,身上面板粗糙、堅硬,如煮熟的牛皮,似乎刀斧都劈他不得。
莽牛見紀源無動於衷,眼中兇光更甚。
他張開血盆大口,渾身都是大塊的肌肉,彷彿一頭幾千斤的野牛,黑壓壓如山一般,加速狂奔而來。
揮拳抬肘,像是揮舞兩隻鋒利的牛角,洞穿殺傷,狠狠朝著紀源胸口頂來!
猿猴一樣的莽漢看著勢不可擋的莽牛,譏笑著說道:“這傻牛脾氣上來,連村口五六人合抱的大樹,都被他攔腰撞斷!”
他舔舔舌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期待紀源被莽牛撞成肉餅。
聶盤臉上勁風嗖嗖地刮來,覺得山洞都在搖晃。即使他見過紀源降龍伏虎的神威,此刻還是不免為紀源捏了把冷汗:“可別一下給撞死了!”
而紀源微微一笑,身子終於動了。
他只往前踏了一步,輕易伸手往下一按。莽牛龐大的身體,連同他身上粉碎一切的恐怖衝擊力,就被一下按在地裡,泥石滾滾,砸出一個大坑。
“什麼?!”
莽虎雖然有心理準備,他知道單打獨鬥能殺死神狼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廢物。
但沒想到,這個瘦弱的少年竟然如此恐怖,輕易就摁倒了能舉千斤大鼎,一身神力的莽牛。
莽牛不可置信地從坑裡拔出腦袋,滿嘴的土腥氣,舌頭上、鼻子裡全是黑色的泥巴。
這可把紀源樂壞了:“果然野牛也是牛啊!有耕田犁地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