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是沒法躲開周以宣了,索性去見見,正好問問袁叔的情況。
我來到咖啡館時,周以宣還沒有到。我點了一杯果汁,邊聊微信。
周以宣是在二十分鐘後到的,這時候我的果汁已經喝了大半。
她坐下後,單刀直入,“你沒經過我,就私下跟我老公見面,還是在晚上,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她睨著我,氣勢很足,我打量她兩眼,淡淡說道:“什麼也不想做。反倒是你,周家做了什麼,你很清楚,我還沒問你拿賠償,你卻先指責我。”
“廢話少說,文櫻我問你,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我扶了扶額,“如果你約我出來,是聊這些,那我就不奉陪了。陸太太,你想知道的話,大可去問陸總。“
周以宣咬了咬唇,忽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她的目光灼灼,以至於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有種被人識穿的難堪。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我現在是文櫻,周以宣註定在我身上得到任何答案。
我蹙了蹙眉應她:“陸太太,別岔開話題,如果你不想談袁叔,那就算了。”
“袁叔果然是你的人。”
我要笑不笑望著她,“你要這麼說,也算是吧,畢竟他家人託我照顧他。你們姓周的想叫他背黑鍋,想叫他指證我,也得查清楚,誰罩著他。”
周以宣只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有點怪異。
我拎起包站起來,轉身走了,可背後一直感受到周以宣的目光。這種目光,我不知怎麼形容,但到底是吹皺了一池春水。我的直覺一向準,也許很快,暴風雨就要來臨。
接下來的幾天,我讓大塊頭幫我留意著袁叔,而我自己,卻時常不知不覺就回憶起過去,有時真真像恍如隔世。
眨眼到週末,我本想安排自己去做一下有氧運動,以鬆懈一下連日來的緊繃,卻想不到,森文又來江城了,讓我帶他去上次的地方吃小龍蝦,我有些哭笑不得。
森文和羅彬那公司有合作,我是知道的。而羅彬自上次那個事之後,與沈軼南、陳嚴等的來往疏冷了不少,他的公司更是一度資金週轉出現危機,好幾次要面臨破產,挽救的代價很大,羅彬成了第二大股東,等於將話語權拱手讓人。
為了避免見到羅彬,我沒去機場接森文,只等他處理完公事後,再約個飯就算完。
結果森文說他已經自己打車先過去小龍蝦店了,等我一塊。我叫上葉軒,剛開啟車門要坐進去時,老宋面色很不好。
“文總,等會兒。今天車子有點問題。”
車有問題?
“剎車有點松,我修一下。不過還是送去保養一下更好。”
我心裡震驚,幸好沒有坐進去,萬一老宋今天沒檢查,萬一開到半路才發現,都是件很恐怖的事。
那年,也是剎車出了問題,可我和陸懷年卻沒能逃過去;今天,又是同樣的問題,就由不得我不多想。到底是誰碰了我的車?
“老宋,把車送去保養後,以後就不開這輛了。”
交代完老宋,我坐上葉軒的車,他顯然也想到剛才的剎車的問題,特意試了試才啟動車。等我們到了那家店,森文已經吃了半斤小龍蝦。
我想我臉色一定很不好,他問我時,我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對小龍蝦依舊沒什麼興趣,吃了點別的東西,又喝了一罐啤酒後,我有點上頭。其實平常我酒量不會這麼淺,今晚也不知是怎麼了,估計潛意識是想逃避現實,才會有些醺醺的。
葉軒送我回到半路時,我昏沉得很,手機響了,我看也沒看就接聽。
“在哪?“沈軼南略微清冷的聲音傳來,似驅散了我眼前的霧。
我沒作聲,沉默著,而他也同樣沒說話,像在跟我比賽誰先忍不住開口。其實我能聽到那邊他的呼吸聲,他應該也能聽到我的,喝了酒的呼吸跟平常不一樣。只是好笑的是,我只喝了那麼一點點。
“在哪?你喝酒了?“
我打了個嗝,還是沒說話。潛臺詞是,你管得著嗎?
可我忽略了他是沈軼南這個事實,他還真管得著,至少在江城,還沒有他想管而管不到的事兒。
葉軒的車還沒開到我家,就在半路被沈軼南那輛車給截停了。
沈軼南從車上下來,敲了敲後車窗,葉軒開了鎖,沈軼南拉開車門,長臂往裡撈,把我撈出來,微微擰眉盯著我。
“沒醉怎麼奇奇怪怪的?“
他邊說邊將我塞進他自己的車裡,給我扣好安全帶,命令道:“閉上眼,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