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平靜的小山村中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穿戴一致,素白的長衫上有金線鑲邊紋理,似初陽透出翔雲,映照在一座古樸的石門上。
村子的人默默看著他們一行人走來,神情慌張卻又故作鎮定,幾人嘴角微微張動欲言又止,對方走入村莊,為首一男子額前飽滿,祥瑞之光聚頂,他步伐穩健,一雙繡著蛋青色花鳥流雲平紋經錦靴正配白衫,背上一把紫金色的古劍,系一根明黃色的繩結,仙態貴氣。
“不知各位仙人從何處來。”一名老嫗住著木杖緩步走來,小山村雖然地處偏遠,也還是有見識之人,這副裝扮多半是修行宗門。
誰知老嫗剛剛走近,話未多言,那男子突然抬手拍在其額頂,面容古井不波,口中似有低吟,只見一道炫麗的光華從男子掌心噴射而出,濺落在老嫗身上,那老嫗立刻痛苦的哀嚎起來,不斷有黑氣從她七竅之中滲出。
其餘人見狀紛紛拔劍警惕四周,而那些村民竟像是失了神一般矗立原地,雙眸瞬間化作空洞。
“凌天宮除魔者在此,爾等邪祟還不速速現身。”
男子振振有詞,每吐一字空間都會隨之震盪一份,手掌收回之際,光華消散,那老嫗竟彷彿風化之石漸漸消散,只留下一根木杖倒落在地。
“哈哈,好一個除魔者,這等殺人的手段著實讓我們這些魔頭都自愧不如。”
山村上空一道沉悶的聲響徐徐迴盪,霎那間那些山民雙眸中突然射出一股暴戾兇光,張牙舞爪的飛撲而來。
男子身後幾人早已蓄勢,舉劍挺出,劍過之處一顆顆頭顱飛起,白衫依舊是白衫,只是這山村的土壤已然被鮮血侵染,瀰漫在空氣中的氣息令人壓抑。
“師兄,他們只不過是被魔頭迷失了心智,不該殺。”一名年紀尚小的弟子看著眼前的殺戮,心底升騰出無盡的惶恐。
“既以墜入魔道,那便是魔,除魔衛道是我等除魔者的本分,為世人守正道,離經叛道者都該殺。”男子沉聲說道,神色有些頹然,這樣的場景他早已見過太多,寧可錯殺三千,不得放過一人。
半空中那道聲音再度發笑,笑的人毛骨悚然,“好一個都該殺,我不過殺了幾人,而你們卻要屠盡百人,你們凌天宮除了說話好聽,才是這世間真正的魔頭。”
終於男子顯現些微怒意,一指橫空點在某個發狂的山民眉心,一道黑氣升騰而出,噌,背後紫金古劍奪鞘而出,一劍斬在黑氣之上,竟彷彿實質一般,半空中那道聲響忽而傳來痛苦的哀嚎。
“老鬼,我說你是魔,你便是魔,以為逃出了問道天便是逃脫了凌天宮,這片天地無爾等立足之地。”
長劍飛空,一個扎眼便斬下十數顆頭顱,凝聚而出的黑氣足有手腕粗細,男子一腳點出,白衣錦靴猶如登仙,兩袖翻飛之下,略有神光浮動,那股黑氣如臨大敵一般急轉而退。
“想走,東躲西藏,看你舍不捨得這些氣運。”男子冷笑一聲,古劍迴轉,再入手時神光大顯,凌天宮號秉承天意,引生靈得道,便是這世間最神聖,最光輝之地,大神光下容不得半分黑跡。
光芒如箭羽穿身將那道黑氣釘在巖壁之上,半空中那道聲音急促的呼吸著,已是怒意升騰,那神光仍未靜止,男子手持古劍盪漾而出的光明之意如烈火般升騰,好似其衣間那輪初陽灼出。
“付丹陽,莫要以為老夫怕你,如此欺人太甚,等老夫恢復了元氣,定要將你凌天宮弟子一個一個剝皮抽筋不可。”那道聲音瞬間虛弱到極點,怒意中分明還透著一股深深的忌憚。
“只怕你沒這個機會了,誅罰。”
男子仗劍矗立,那道光華更加璀璨,相襯之下,早已是支離破碎的黑氣此刻瑟瑟抖動,不甘的淹沒在光芒之中。
突然一隻漆黑手掌從虛無中探出,按在一名山民面門,對方鮮血彷彿在經脈中沸騰,面板之下一道道噴張的印記彷彿被那隻手掌引動,有著什麼東西被抽離而出,與此同時那山民瞳孔中透出的狂躁漸漸消退,漸漸顯露出疲倦之態。
這時古劍凌空而來,毅然決然的從山民後頸斬過,一顆頭顱被手掌握在虛空,盪漾的黑氣終於找到宣洩之處從山民屍體中迸出,瞬間又消散在神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