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過多次的學府後山,蘇問仍是止不住駐足仰望,整個京都車水馬龍繁華異常,卻仍有這一處與世隔絕般的世外清修之地,而整個學府之中又獨屬此處更顯人傑地靈,兩座竹屋一高一低看得分明,蘇問第一次來時,誰被杜長河不由分說擄來的,也是第一次聽聞神念一詞,見識過對方通天徹地的手段,可他還是漠然離去,此刻再次登山,他特意繞開了那座兩面通風的竹屋,走上山頂,可惜繞開了竹屋卻沒能繞開主人。
杜長河死皮賴臉的坐在趙非凡身旁,雖然一言不發,可那張鬱鬱寡歡的面容分明在不停埋怨,學府大比的排名已經確立,蘇問毫無疑問的榜首,其後是鄧歌與穆晴梔,前十共九人,第六的位置空缺,除了前三人能夠得到一枚凌天宮神符外,其餘六人被獎賞了一年三文館的出入資格,以及一套上乘武學,鄧歌與穆晴梔的神符早早發下,只不過令人錯愕的是,穆晴梔卻是將那枚神符贈予了常佑房,不過事後細細品味其中得舍,誰又敢說這女子不如男兒的睿斷果決。
今日蘇問不僅是來討要他的神符,還可以向趙非凡問一件必做回答的事,如果說一枚神符是讓你擁有走向強大的可能,那麼能夠得到趙非凡一個答案,便是註定變的強大,這個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人,他所擁有的便是天地間最直接的道理,多少人虛心想要向對方討教有關修行的困惑,卻始終連這座青山都無法登上,毫無懷疑,這一問至少能讓蘇問摸到不惑境界的門檻。
“想好要問什麼了嗎?”趙非凡輕聲問道。
“你真的什麼都知道嗎?”蘇問帶著懷疑,連那位飛昇的聖人都不敢說通曉一切,何況是眼前這位看起來並不顯得睿智,反倒有些瞌睡昏沉。
趙非凡輕捋著長鬚,倒是沒有自誇,謙虛說道:“若真是什麼都知道,我又不需煩惱了,至少關於你,管你蘇承運的事我一絲一毫都不知曉。”
蘇問猶豫著是不是真要用這麼寶貴的機會去找一個莫不相干的傢伙,還是藉機問一問對方有關立塵境界的感悟,遲疑了片刻,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走出家門時心中所想的問題。
“您知道趙錢孫在哪嗎?”
儘管這一路無人指導他修行,可他依舊跌跌撞撞走到了立塵境界,相比之下在背蔭山葬仙台上他所看到的畫面更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急迫和焦躁,讓他不得不把一切都壓在那個神秘的趙錢孫身上,曾經的橫院副院長,所有人都說他已經死在臨淵之中,可南追星卻一口
咬定對方從未離開過陰曹。
“知道,他就在學府中。”趙非凡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說道。
“他是誰?”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趙非凡並出兩根手指,滿臉認真道。
蘇問眉頭微皺,傾斜著腦袋看向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對方身為學府府主而顯得唯唯諾諾,冷聲喝道:“府主大人不會是有意戲弄我吧!”
“放肆,什麼叫戲弄,規矩就是如此,是你自己開口問些不痛不癢的東西。”杜長河幸災樂禍的站起身呵責道,心頭暢快無比,你小子也有今天,當初老子就差跪在地上求你,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或者你答應做我徒弟,我倒是可以幫你求求情。”杜長河立馬改口道,雙手負在身後,一副趾高氣昂的得意模樣,總要把以往丟的面子討回來,日後才好指教弟子,不然這傢伙那裡懂得什麼是尊師重道。
“你這是趁火打劫,我只聽說過求著拜師的,還從沒見過求著收徒的,都說送上門來的不是好貨,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好好斟酌斟酌。”蘇問隨口一句便將對方懟的原形畢露,若不是有趙非凡在此,只怕這間竹屋也在劫難逃。
“你這小子,求著拜我為師的人能從京都排到建康去,老夫一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認準了你,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對於這一點整個北魏甚至南唐都無人敢反駁,如果不是杜長河少有交手,無可比較,怎的也要排進武榜前十的位置,至少與那位西蜀詩仙不相上下,何況神念可是排行第二位的神通,即便明知自己不是那塊材料,不去撞一撞南牆幾人會死心。
蘇問莫過頭不去接對方的話茬,看著趙非凡開口說道:“府主當真不願意告訴我。”
“不如這樣,你聽我說完一件事,如果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