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大神官親筆傳書墨水,此事再過不久便要昭告天下了,這次凌天宮入朝也是為此事而來,我提前告知你,你好早做準備,至於五十年前的浩劫,世人都知道錯在蘇承運而非凌天宮。”
“原來如此,難怪你們金家和百代宗會鋌而走險北上而來,有了氣昆浩然,未必不能與那二位神聖爭上一爭。”杜一辰點頭說道,心中不免生出別樣心思。
金玖輕聲一嘆,神色惆悵道:“族中的長輩確實要我帶氣昆浩然回去,只是我的本意並不認為別人的神通就勝的過我金家百年來傳承,就算沒有氣昆浩然,我自信不會輸給旁人,奈何父命難為,只得來走上一遭。”
杜一辰沉思片刻,端起茶壺親自為對方斟滿,小心試探道:“金玖兄,可否讓我同行。”
“不可。”金玖一口回絕道,“此事絕非表面那麼簡單,就是我金家和百代宗都不敢說能全身而退,若是杜兄有什麼閃失,讓我怎麼跟伯父交代。”
被對方斷然拒絕後,杜一辰雖然心中不悅,卻仍是立馬露出笑意,輕聲道:“隨口一說而已,金玖兄不必放在心上。”
“我這次從家中帶來了幾本南唐修行大家點評的武學,希望可以在大比上助杜兄一臂之力。”金玖並未察覺到對方神色的變換,如此說道。
“有勞金玖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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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當真。”書房中杜澤猛然起身,蒼勁的臉龐好似刀削斧砍一般稜角分明,尤其是那雙眼睛銳利至極,即便在兵部中韜光養晦多年仍舊可見當年的殺伐肅穆。
“千真萬確,父親,真是可惜,若是早些知曉此事,說什麼也不會給蘇問出京的機會。”杜一辰惱怒道,原本存了幸災樂禍的念頭,卻發現到嘴的肥肉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不過老練的杜澤很快就平復了神色,說道:“不過我們畢竟不如金家那般底蘊深厚,就算得到氣昆浩然,也是顆燙手的栗子,此事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思量思量學府大比的事情,少了荊川,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
“可父親,氣昆浩然就這麼不要了嗎?”杜一辰不甘心的問道。
“晨兒,不是不要,而是不能要,我雖是堂堂二品大員,可說到底這身份也就在普通百姓眼中瞧著金貴,凌天宮入朝,北魏的天就要變了,你若能夠入了那位神官的法眼,咱們杜家才是真正飛黃騰達,這不比一個懷璧其罪的氣昆浩然重要?”
杜一辰欲言又止,吞嚥了數次最後只是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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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京都已有三日的蘇問,緊皺著眉頭看著身旁一言不發的周不言,只是相比於三日前,前者的目光中從試探變成了忌憚和好奇。
因為這三日發生了很多不平坦的事情,但是路卻走得依舊平坦,蘇問親眼看見一名立塵初境的修士被周不言一刀斬成兩截,甚至完全沒有靈力波動,只是單純的揮刀,蘇問自問出劍的速度不慢,否則也做不到藏鋒,然而那一刀他只看見了對方最後收刀的動作。
還有一條村邊的小路上,幾名農戶在兩側叫賣,周不言一路走過,地上佈滿殘缺的屍身,沒有一句問答,拔刀便殺,蘇問猜測著這些農戶的身份,也許周不言發現了什麼,又或者只是過分的小心,但既然人已經死了,再去追問也無意義。
直到此刻路邊突然衝出一條黑狗,蘇問警惕著,而周不言卻神色不變的繼續走著,而後一名小女孩從路邊的菜花地中衝了出來,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兩個陌生人,嘴裡咬著一根手指顯得很害怕,小聲呼喚著狗名,黑狗聽到主人的喚聲連忙回身跑來,而就在這時,蘇問聽到了耳畔尖銳的拔刀聲。
暴躁的勁風肆意吹動著小姑娘的長髮,那雙大眼睛驚恐不安的凝視著懸在額頭前的鋼刀,懷中的黑狗衝著那張冰冷的臉頰不住的狂吠,它分明感覺到了來自那人的凝重殺意,凝重到一定要殺人不可,然而那把刀依舊懸在當空遲遲沒有落下,只因為還有一人十分狼狽的攔在周不言的刀前,儘管這人早就清楚對方的刀異常危險,可他還是攔住了,因為有些事得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