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對方如此提點,風休閉合雙目,一念而出中宮,好似神念出竅立於蒼穹之下,在其身下一張大到誇張的奇門局對映而出,一局四盤無論上下如何重疊都是以方位為主,正如那老者所言,自己所布卦象乾為主卦,其次排後,以尊天道,後人途,大地厚德,以載千萬。
突然眼前的奇門局徐徐轉動,四盤撥動,卻與他所想天差地別,甚至是與風后奇門大相徑庭,離南坎北,震東兌西,竟是以震卦為起點,其後巽卦東南,離卦正南,坤卦西南,兌卦正西,乾卦西北,坎卦正北,艮卦東北。
“這不可能,你姓什麼。”風休雙目怒睜,驚慌問道。
“明明已經猜到,何必多此一問,也罷,老朽姓姬,文王之後。”老者神色肅穆,開口喝道,這一聲好似古鐘長鳴深入風休心神,口中連連道:“果然是姓姬。”
世間流傳,奇門遁甲取自虞帝從問道天中得到的龍甲神章,位尊天道而將乾卦為首,萬物次之,地勢坤,厚德載物,則以坤卦收尾,但當時除了風后,其實還有一人也曾參與過龍甲神章的編撰,史稱文王,但是他與風后的想法不同,他主張以人為本,人之正氣離火在上,軀體之柔坎水在下,而以萬物之生木字屬震,則以震為主,分東西南北八向,對應四時節氣,方可視為人間正道,兩人各執己見,以先天卦位對後天卦位爭執不休。
最終因為虞帝解扇得天道,始終相信天道為上,人道次之,便採用了風后的天道為先,創出後世傳頌的奇門遁甲之術,但文王並未放棄理念,暗自鑽研,至於結果如何,連野史上都尋不出隻言片語。
三百年後虞朝氣運衰落而亡,周朝得人心承接氣運而生,周王姓姬,正是當年與風后一同研究龍甲神章的文王后人,姬姓原本也該列入傳聞氏族之列,只因其後周王朝延續了五百年,才分裂三國,姬姓也漸漸隱暗,不過在傳聞八族中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聞,文王當年的確創立出了後天卦位的奇門遁甲,然而卻被虞帝監禁,最終虞朝因為氣數歸天滅亡,有人說正是文王后人藉助此奇門之術重生氣運,如此才建立起的九州第二王朝周朝,但其中真相早已不得而知,不過若真有如此奪天地造化的神通為何周朝仍是一分為三,而後又分裂四國,再到今日的對立天下,以至於奇門遁甲的先天與後天之分再無人提及,慢慢的除了八姓氏中的老人再無人記得此事。
“老前輩重現世間,難道還在留戀王朝興衰嗎?”解開疑惑的風休,卸下忌憚之色,神情重新歸於平靜。
“想不到連你風氏後人也都以為是我姬家奪了虞朝的氣運,此乃大勢所趨,天道為何?人定勝天!”姬言路傲然說道,剎那間腳下奇門局大起,刺眼光芒映照著整條巷道勝似白晝,地面驟然竄出無數藤蔓鋪天蓋地而去,風休此刻再轉離火卻只能護住身側丈許之地,然而那些藤蔓本就不是衝他而去,另一邊蘇問與華向鯤艱難抵擋邱東和程剛的攻勢,突然破土而出的藤蔓好似騰蛇般將二人纏繞束縛,連同體內的靈力也被這無名藤蔓吸得一乾二淨。
“蘇問被抓住了,大家上啊!”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等待一夜的眾人瞬間精神抖擻,猶如餓虎撲食般的層疊人影從上空墜下,爭先恐後的殺向蘇問。
“青瀾佛舍是我的啦!”
“氣昆浩然啊!”
“我只要走馬觀花就好。”
滿是貪婪的嘶吼聲響徹,原本準備衝出的張家老二和張家老三被大哥一把按在身下,他緊皺著眉頭看著不斷湧現而下的身影,卻唯獨不見剩餘四佬中的任何一人,明明是他們將眾人聚集在共濟會之中,也該他們最為貪婪蘇問的神通才對,可今夜竟無一人現身。
皇城中的那座高塔上,老人輕撫著圓盤上的字元,映照在空中的兩個字,一個是變,另一個是生,老人輕捻鬍鬚,病怏怏的周不疑想要抽出身後的旱菸袋,卻被老人一個眼神嚇得正襟危坐,嬉笑道:“祖爺爺,那邊可真熱鬧啊!”
“是啊!轉輪王也回來了,就要聚齊了,咱們周家侍奉過無數君王,如今祖爺爺老了,後面就只有交給你們這些小輩了。”
“祖爺爺,那個蘇問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所有人都圍著他轉。”周不疑輕笑道,這平京中他連一點點都看不明白的只有五人,陳家的兩兄弟,李家的三父子,如今又多了一位。
老人搖頭笑道:“我原本以為他就是蘇承運找到的那人,可比起莫修緣,他連一半都算不上,難道那個人真的死了,凌天宮故意放縱這小子親近莫修緣,多半也是想靠他去找蘇承運吧!”
遠處的那條巷道突然傳起一陣鬼哭狼嚎,只見到一座幽光大陣從地底升騰而起,落入其中的眾人,哪怕是立塵宗師也都立刻被陣法之力攪成血肉。
邱東震驚看著眼前的一幕,卻發現另外五人好似熟視無睹一般,怒聲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在幹什麼。”
沒人回答他,突然後頸傳來一股巨力,邱東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只見那個手持撥浪鼓的孩子滿臉血汙,嘴角還帶著些許動物的毛髮,嚶嚶說到。
“你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