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縱院的大紅門被人蠻橫推開,渾身煞氣的蘇問邁步其中,然而早已有人在此等候多時,正是武試第二場的宋哲、錢啞巴。
“叫郎九言滾出來。”蘇問沉聲喝道,如潮水的殺意倒灌而出,引的眾多縱院弟子停步而望。
“蘇問,你這是要拿我縱院示威嗎?”宋哲故意說道,一時間不少縱院弟子的神情都變得難看起來。
蘇問目光如刀,即便心頭仍是有恨學府的不作為,但他還沒有傻到去做那眾矢之的,“我只找郎九言,無關的人最好讓開。”
錢啞巴可沒有宋哲那樣的裝腔作勢,早在武試時就對蘇問十分在意,本就是在這裡等著對方,何必說那麼多的客套話,腳下一踏,一對通臂拳疾馳如風。
神情幽怨的宋哲惱火錢啞巴打斷了他的話,但還是繼續說道:“王冉亮終究是我縱院的弟子,還輪不到你橫院來管,我勸你趁早離去,免受皮肉之苦。”
“找死。”蘇問根本不廢話直接亮出龍舌,這下引來的目光更加炙熱,誰不知道當初蘇問還未曾進入學府之時便靠著四招超塵脫俗的劍法將魏利爭擊敗,甚至連對方的本命靈器也被一劍崩潰,都盼著能夠一睹那劍術究竟有何絕妙之處。
體形如猿的錢啞巴雙臂堪比兩根水火棍,儘管還是開靈中境巔峰,但這半月在縱院的名頭亦是不小,有一個善施拳法的啞巴最喜找人切磋,甚至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以血肉之軀抗衡兵刃,這就是錢啞巴給出的答覆,蘇問毫不留情的提劍斬去,在對方拳頭半寸之外猛然停住,一股盤旋似疾風的氣機抵在劍刃之上,錢啞巴露出森白的牙齒冷笑著,拳路突然變換,由對方面門急轉為下三路的招式,兩拳銜接行雲流水,沒有半點拖沓,可見少不得時間的磨練,蘇問腳下橫掃與對方的拳頭砸在一處,青色光華驟起,錢啞巴眼中精光四射,那青色光華比起他拳上的氣機不知要凝實多少倍。
蘇問手掌猛然鬆開劍柄,手掌呈開碑之象迎門拍下,疾馳的掌風震開錢啞巴的髮髻,瞬間長髮四散更顯癲狂,錢啞巴也不是憨人,就在拳頭與對方鞭腿碰撞的剎那,下沉的身形好似老樹盤根一般穩紮地面,另一手彈開龍舌順勢下抓,長臂如猿,此刻優勢盡顯,即便蘇問時機更快,可依舊被對方後來追上死死扼住手腕,隨即另一隻手自下而起拖住蘇問腰帶,猛然發力一招霸王舉鼎將其高舉過頭兇悍扔出。
被砸向地面的蘇問手掌後撐,翻身躍起的瞬間,口中突然吐出一字,“來。”
只見頹然下墜的龍舌彷彿有靈一般斜刺而來,速度不快,可勝在一個出人意料,錢啞巴躲閃不及,被一劍滑過腰間,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這是飛劍嗎?”有人說道。
“不像啊!飛劍應該更快,而且劍身似乎只是以念力加持,對了,杜老不是說要收他為徒嗎?難道是神念師的手段。”
神念師三個字不管在何處,在何時被人提起都會引來驚世駭俗般的呼聲,因為神念師的神念二字,本身就是位居問道榜第二位的神通,它並非如其他神通是薪火相傳,而是與提筆閣的天算心法一樣,只有某一類特別的人才能夠傳承,能夠傳承天算心法的人被稱為百曉生,提筆閣有十大曉生,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中間又知五百年,而掌握神唸的人便是神念師,一筆可成天地,一念突生造化。
“錯了,神念師要是這有這點手段,乾脆一頭撞死算了。”人群中一個身著邋遢,渾身酒氣的男子嘟囔道。
“酒中魁你又知道個屁,喝你的酒去,真不知道你這種傢伙怎麼還留在學府中混吃等死。”另一名弟子厭惡的掃了掃鼻尖的惡臭,罵咧道。
酒中魁不屑的哼了一聲,解下腰間酒壺走到牆角邊坐下,繼續獨酌,不過他這番話倒是有人接了過來,“我看著也不像,而且我聽說蘇問拒絕了杜老,你說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我看真是瘋了,不然也不可能要去橫院。”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錢啞巴又與蘇問交手不下十數個回合,有了之前的教訓,蘇問再想玩脫手劍的把戲無異於自漏破綻,而錢啞巴也是越打越興起,尤其是對方用來護體的青光,看似柔弱無力,卻連他近乎全力的霸道拳勁下固若金湯,讓他不免生出想要硬碰硬的狂熱,其次對方的招式套路不像學府那些剛愎自用的口中強者只顧著所謂的“光明正大”,出招一味的追求名士風采,其實全無用處,反倒是這種難看甚至卑鄙刁鑽的路子才是真正經歷過搏殺後的產物,這正合他的胃口。
“我應該早去找你,縱院這群傢伙根本打不痛快。”沙啞如鏽鐵拖行一般的聲音從錢啞巴口中傳出,從對方入院也有半月的時間,卻從沒有一人聽過對方開口,就連宋哲也只是聽對方說過一個好字。
“你讓開,以後我和你打個痛快。”蘇問沉聲說道,對方很強,但真要顯露手段他自信不會敗,只是他也不能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