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言時,蘇問幾人從寶庫中出來,胡仙草的麵皮以毀,是萬萬不可以真面目現身穆長壽麵前。
“你現在還不殺我。”
王少哲搖頭轉身,“我要將此事儘快告知義父知道,你的命就先留著,我早晚會來取。”
胡仙草神色有些掙扎,可徘徊了許久終是沒將話講出,反倒是蘇問突然開口叫住了對方,帶著請求的口氣說道:“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
“丘然以死,此事我只提他一人,胡青牛為情所困,也是個可憐之人,何故再去攪擾死者安寧。”王少哲應了一聲,飛身朝遠處而去。
黯然神傷的胡仙草衝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唇齒間輕吐一聲謝謝,轉而看向蘇問,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以至於她心中諸多感恩此刻都煙消雲散。
“你一定要擺出這副嘴臉來嗎?丘然是我自己殺的,所以我不會謝你,但我欠你一劍,你要我怎麼還。”
蘇問掏了掏耳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緩緩露出一張最讓讓女子惱怒的笑臉道:“當初你不是說要糾纏我一輩子嗎?既是如此,不如在你尚未出嫁之前,留在我身邊做個私人郎中可好。”
這個回答看似無賴,卻是蘇問苦思冥想之後的決定,此世間胡仙草可以說再無親人相伴,他不相信一個人會天生的冷漠,哪怕是自己這種在木屋中困了十五年的苦命人也都有無盡的希望,難道還要讓對方繼續回到那間破敗的茅草屋中嚐盡她父親當年的苦痛,蘇問不清楚對方在報完大仇之後是否還會有所依戀,如果是,那麼此刻自己正是跟了對方一個活下去的念頭。
胡仙草被這番話羞得臉頰通紅,以她以前冷漠的性子定要抽出銀針在對方身上戳出百十個窟窿不可,但自從認識了蘇問這群人後,早已冰封的內心也隨之融化,似乎除了報仇總還能找出太多值得去追求的東西,只因這一刻自己不再孤單。
“那得看你付的付不起我的工錢了。”
“這個好說。”蘇問連忙咬定,生怕對方反悔,嬉笑著自我言語起來,“嘿嘿,這次回去就算是七貴嚷嚷著尋死,我也要從他那裡敲一大筆銀子下來。”
兩人相視而笑,胡仙草突然倔強的止住笑意,板著臉問道:“你笑什麼。”
“有這麼一位醫術高超又如花似月的貼身醫師,這還不值得我笑嗎?那你又笑什麼。”蘇問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月色下胡仙草冰冷的臉頰再也繃不住,半羞半怒的模樣將少女的美麗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便是連臉上的烙字都變得無足輕重,說到底花季的年紀不改總是愁眉苦臉,也許是這朵即將乾枯的花兒終於遇上了一場甘露,哪怕是多年後也會有人自問自答當初在草廬中究竟是胡仙草救了蘇問,還是蘇問救了胡仙草,智者不言,愚者自樂,只因這世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就說女子笑起來最是好看,你是我第三個這麼說的人。”
“謝謝。”胡仙草輕聲說道。卻正好有一陣風吹過,捲動起少女的青絲遮住了微動的嘴角,那一聲輕語也淹沒在風聲中,蘇問不知所以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胡仙草輕笑搖頭,從袖籠中取出一張人.皮面具,在蘇問驚訝的目光中不過呼吸間的功夫就變做另一人來,這等功夫著實精彩。
“好姐姐,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想學啊!那你可要拜我為師嘍。”
蘇問立即雙手疊放重重躬身下去,咬音咂字的說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胡仙草連忙扶住對方的身子,佯裝要打,沒好氣的怒罵道:“這時候還貧嘴,快回去了。”
“嘿嘿,師傅教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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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問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有喜,有怒,更有妒忌,隱隱可以聽到不少青年俊才咬牙切齒的摩擦聲。
“這個蘇問才多久的時間就有勾搭上一位佳人,花心,花心至極。”
“勾搭一詞用得不好,只能是羨慕,為何我等就無法討得美人放心,這個問題值得深思。”一位並不算怒火中燒的少年品著手中的酒遙望著隔桌的一名女子,輕嘆一聲,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