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蟲順著狹長的通道一直向前,蘇問與王少哲緊隨其後,遠遠的便聽到前方傳來打鬥的聲響。
一扇半毀的石門中透出明亮的光芒,蘇問正要衝出,被王少哲攔腰抱住,一個翻滾躲藏在門後,透過破碎的石門裡面竟有五隻怪物,其中兩隻身形矮小的怪物本另外三隻團團圍住,自相殘殺著。
“你看你那邊。”王少哲指了指怪物身後的地方,石倚上白髮蒼蒼的老者輕輕託著腮幫子,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的亂鬥,而在他的對面的正是胡仙草。
“丫頭,你終究還是來了。”老者淡然一笑,輕敲著石倚。
“我來取回我爹的遺物。”胡仙草冰冷的說道,那雙眸子吞吐著仇恨的怒火,何等的苦大仇深。
老者坐直了身子,臉上 突然浮現出一絲輕蔑,反問道:“究竟是來收回你爹的遺物,還是為了替你那死鬼老爹掩蓋這些骯髒的醜行,人人稱讚的再世神醫竟然是個殘害無辜的魔頭,多麼的諷刺啊!”
“這些都是你們的圈套,今日我就要為我爹孃報仇雪恨。”胡仙草話音落定,從腰間取下一隻如同小兒玩具的撥浪鼓,轉動出聲,隨著鼓聲的節奏那兩隻原本處在下風的怪物突然像發瘋一樣撲向另外三隻怪物。
“控屍水本就是老夫交給你父親的,你再來使過,豈不是班門弄斧。”老者冷笑一聲,手掌拍打在石椅上,一道刺耳的音浪轟然擴散,僅僅是神勇了片刻的怪物便在這道音浪之下變得頹靡虛弱,三兩下便被撕得粉碎。
“丫頭,若是沒有別的本事就回去吧!看在你的娘面上,我饒你這次。”老者重新躺回到石椅上,那三隻怪物風捲殘雲一般將滿地的殘骸啃食殆盡,連龍舌劍都無法破開的軀體在它們口中就像犛牛肉一般撕扯的大快朵頤。
“那老頭不簡單啊!南唐的控屍派以掌控蠱屍聞名,一隻入門,兩隻登堂,能夠同時控制三具蠱屍的便可道一聲宗師,而那老頭顯然還沒有用出全力。”王少哲一眼便認出對方修行的法門,想必那些密室中養育的植株與這老頭有莫大的關聯。
不懂修行的胡仙草在失去了兩具蠱屍之後非但沒有退去,反而徑直衝向了另外三隻,開了葷的蠱屍嗅到了人肉味,瞬間兇殘暴戾十足,而那老者顯然是失去了再看下去的耐心,既然對方執意要來送死,那就任由對方被撕碎好了。
蘇問眼見著三具蠱屍衝向胡仙草,就要顯身之際只見對方十指展開,從袖籠中噴出煙狀的藥劑,而那些蠱屍衝入煙霧之中後,一個個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不聽使喚的左右擺動著,老者驚異的叫了一聲,渾濁的瞳孔中透出了別樣的神采。
“有意思,看來這些年你並不是什麼都沒做啊!”
胡仙草取出三根銀針分別插入三具蠱屍的後頸穴位,對方便不再動彈,僵硬的站在原地,隨即胡仙草走到石倚前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名老者,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殺你啊!外公。”
“外公。”蘇問心頭猛然間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名控屍派的宗師人物竟然是胡仙草的外公。
“難怪她要獨自來報仇,這樣的家醜頭痛得很吶!”王少哲自言自語道。
“當年給我娘下蠱的是不是你。”胡仙草沉聲質問道。
老者不為所動的言語到,“是你爹無能,救不了你娘。”
“不許你說我爹。”一根銀針從胡仙草口中射出,卻還未靠近老者三寸之內竟莫名的被腐蝕成一道青煙消散。
“怎麼,你不是很討厭他嗎?他無能卻又貪圖名聲,密室裡那些東西你也看到了,全都是你爹的傑作,是不是很心痛,哈哈哈。”老者歇斯底里的狂笑著,緩步從臺階上走下來,走近胡仙草,而對方就像失神的傀儡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對方蒼老的手掌撫摸到她的臉頰,卻又像是在撫摸那張面具下的臉。
“像,跟你娘一模一樣。”
“本來是想將我的衣缽傳給你,都怪你哪個該死的爹冥頑不靈,不過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比你更好的傳人,很巧,他今天難得願意來見我,只是有兩隻老鼠需要我先清掃乾淨。”老者喃喃自語的說道。
蘇問猛然間發現煙霧裡的三具蠱屍沒了蹤影,王少哲反應極快,一手扯住蘇問的脖領身形急速倒退,下一瞬半毀的石牆轟然炸開,三具蠱屍不知何時尋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