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年面目錯愕,驚聲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蘇問面無表情,沉聲道:“讓劉安全只准追,不準殺,耗盡這批馬匪精力,本王要親自獵殺他們。”
“這!”古大年猶豫不定,劉安全的脾氣他是知曉的,你要奪軍功也好,千不該用如此霸道的手段,你以為在他眼裡真就要給你這岐王幾分面子不成。
劉安全怒而回頭望向持弓的殿下,透過臉上的面具,目光冰冷的欲要殺人一般,如果說五萬魏武卒是二十萬滄州軍中的精銳,那麼他身為一郡守備,五千兵卒之中,不知砸出了多少真金白銀才養出了五百遊擊騎兵,這些都是他日後爭奪都司之位的底牌。
“還不傳令嗎?”蘇問再度冷聲說道,手中似乎又要張弓搭箭。
古大年連忙遣人傳令,生怕這為短命殿下那根經不對再放一箭,非得兵變了不可,劉安全本就是個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怒之下殺了這位目中無人的小王爺,然後帶著一彪人馬真就做起馬匪去了,倒是他古大年可就慘了,褲兜子裡抹黃泥,不是屎也是屎,刺殺王爺,無異於造反,反正對於常明而言,用一個下屬的命換岐王的命,怎麼都不虧。
以至於最初聽聞岐王進了青鋒郡,多少人等著看這位被架在火上烤的郡守大人如何保命,岐王一定要死,可怎麼死是個講究,如果不是那位韓客卿,以及常明的密信,古大年甚至都有關了散仙樓閉門不見的心思,這下天都快亮了,只等著把眼前的小王爺送入那座山寨中,然後閉門一通亂殺,要真是臨天亮尿床,可不得腸子都悔青了。
連忙派遣一名心腹,馬不停蹄的奔赴戰場,好說歹說總算拉住了暴怒的劉安全,蘇問見著眼前局勢果然如王慶珂信中所述那般,劉安全出身江湖,能被人按下頭來喝水實屬不易,可按的下一次,第二次可就難了。
前一瞬還在撤走的馬匪突然反身一擊,打了劉安全一個措手不及,當即折了一十六名遊擊騎,劉全甚至直接衝殺到了劉安全身側,舉刀斬下,火爆脾氣的劉安全當即便衝昏了頭腦,手中長槊猛地揮舞起來,就在此事一名其貌不揚的馬匪赫然從旁側殺出橫在劉安全身前。
“給我死!”
見著來人送死,劉安全沒有半點好脾氣,手中的棗陽槊怒刺而出,本以為會是一個前胸通透的下場,誰知槍尖如同被一股大力擰住,停在對方胸前三寸之處,無名馬匪一手憑空按下,氣機流轉,力道順著槍槊壓在劉安全身上,兩匹駿馬八隻蹄子奮力的踏著地面,仍是止不住搖晃的勢頭。
“練氣士?”
劉安全驚愕萬分,對方一手弄氣功夫讓他始料不及,一個晃神,尖刀剜心而來,目標陰狠,專挑盔甲縫隙之處,分明早有準備。
棄槍拔劍,翻手撥開刀尖推走數米,畢竟是在血水中滾過來的人,劉安全反應極快,心中無比差異,修士之說本是古大年與岐王的說辭,可眼下這名修為不俗的練氣士究竟是誰,衝著劉全怒喝一聲。
“劉全,你要造反嗎?”
劉全冷冷一笑,也不回答,與那名修士齊齊殺來。
“古大人,看來這位劉守備不怎麼給我面子啊!”蘇問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
古大年此刻已是胸悶氣短,恨不得罵出聲來,怎的非到了關鍵時候就頻頻出現問題,你劉安全就不能忍一忍臭脾氣,陪著演一齣戲,隨後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都司去,老子走馬上任左、右參政皆大歡喜,草莽就是草莽,做事從不動腦子。
連連請罪道:“下官這就派人去。”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問擺手止住,並出兩指從箭筒中抽出一根箭羽,已然是張弓搭箭。
“區區一個守備,偌大的青鋒郡再找不出一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