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南城外,買元宵的老闆娘看著眼前俊俏的公子哥,身旁跟著一名瘦弱的小僕人,手中也牽著一頭毛驢,不覺想起幾個月前那個屈尊與自己說過幾句話的的岐王殿下,臉頰頓時又變得緋紅起來。
“好吃。”少年吃完,轉身離開。
那處茅草屋外多了一座新墳,少年端起墳頭的土罐,不顧小僕人的阻攔,用手指抹出了裡面不知道壞了多久的辣醬,含在嘴裡,忍不住叫了聲,“好辣。”
山坳中冰晶世界已經消散,仍有三具已經和整片天地融為一體的雕像,寒青璇緊閉雙目,嘴角微微上揚,如當初那少年一樣的話語,“你如果肯多笑一笑的話肯定更好看。”
莫修緣躬身一拜,吐出兩字,“好看。”
大平原上,大地被切割成錯亂無章的棋盤一般,沒了對戰的兩人,地上的血腳印也早已經被大雨衝散,莫修緣微米雙目,似在感受著空氣中殘存的氣息,接過小僕人遞來的一把劍插入地面。
“好霸道。”
麻衣走,麻衣來,滿目瘡痍的一氣宗,自從蘇問獨佔八斗氣運之後,整個宗門如同死寂,可就在那日,已經許久未曾發出聲響的白玉臺階清泉流響,洗塵池冰雪消融,一絲熱氣緩緩散出,繞山龍川洶湧奔騰,那座已經被砸的粉碎的泉臺雖然未能復原,但碎石四散,竟呈現滿天繁星一般懸浮瀑布之間。
以一人還贈滿宗氣運,他見了面帶微笑的上官靈兒,讚了一聲好劍,遇到了一身儒雅的孟良,道了一聲好字,闖入了依舊冷清的散氣殿,罵了一聲好臭,不過卻在看到懶人的瞬間,多添了一個美字。
之後莫修緣去了觀天台,雖然沒了千年來的意念積蓄,少了詩仙揮毫的四十大字,但他看到了一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的傢伙,看到了一氣宗的氣運被對方鯨吞一般融入體內,他沒有動容,飛身下臺,在那顆已經花瓣盡落綠葉繁盛的玉蘭樹下靜立了許久,情不自禁感慨道:“好厲害的傢伙。”
再之後,莫修緣到了青鋒郡,他來尋一個人,一個讓他吸取一路氣息,想要親眼見一見的人。
青鋒郡很大,莫修緣住到了蘇問所在對面的一家客棧之中,七才比起七貴同樣是小僕人,可差別實在太大,也許正如他名字那般琴棋書畫詩酒花七大才,至少不會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其種貴的七貴那樣吝嗇,沒有那比人還高的背囊,更不會無聊到將銀票換成白銀不嫌重,只為拿在手中把玩。
“少爺,你要找的人就在對面,為什麼不過去。”
莫修緣安逸的躺在床上,口中振振有詞的說道:“非也非也,找他的是師父,我只是來找他修一段緣。”
雖然有諸多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兩位小僕人似乎腦袋都不太靈光,抓了抓後腦嘟囔道:“有什麼區別嗎?少爺這一路你這也要停,那也要停,浪費了很多時間,要是趕不上學府的考核可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有緣自能進學府,若是無緣,那隻能說師父終於錯了一次,如果是這樣,我可比進了學府還要開心吶!”
七才不知道喜從何來,只知道這些年少爺從來沒有像這段時間這麼放縱過,若是讓老爺知道這件事,只怕又要那他抽鞭子了,“可是少爺,老爺吩咐的事你可從來沒有做錯過,這五年南唐的宗門讓你踏了個遍也沒見你停歇過。”
“所以啊!這五年我過得其實一點都不開心,不過來北魏前,師父只給了我一封信,似乎終於可以照我的心意做事,七才,去給我買串糖葫蘆來。”
“可是少爺,你的牙。”
“叫你去就去。”莫修緣作勢要打
小僕人連忙飛奔下樓去,莫修緣再次平靜的躺在床上,摸著隱隱作痛的牙齒,自嘲道:“世間哪有人無完人,至少這樣能讓我感覺自己像個人,不錯,哎呦,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