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算不得大徹大悟,但總算不再迷途,一個你,一個他,孟某飽讀詩書,自幼知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後者算是送他登臺,至於你,師兄助你涅槃。”
一指點出,與懶人和寧臣畫的肉身觸玄鐵如出一轍,只不過這一次是開靈對開靈,七座靈宮轟然一震,孟良自起凡歸來,重開七座靈宮,這份造化是他在觀天台下悟道五年得來,是因兩人一語而頓悟,以得心境通明,足以。
“散。”
孟良輕喝一聲,身後六座靈宮巋然一顫,冰雪消融一般化作一股洪流從指間沿長劍而來,從白衣歸於白衣,那兩座風雨飄搖的破敗靈宮頓時重獲新生,虛空之間彷彿一支畫筆憑空勾勒,一道輪廓浮現而出,竟是再生靈宮。
上官靈兒眉眼上挑,想要脫手卻發現自己被那股氣機緊緊牽扯,眼睜睜的看著孟良一身修為湧入自己體內,三座靈宮,四座,六座,最終八座靈宮重現天地,早該流失殆盡的生機被生生止住,甚至稍稍滋補,那道觸碰許久都未曾得其感應的門檻此刻終於出現在她眼前。
一年入一等起凡,二年開八座靈宮登開靈,三年觀盡三門道法直入開靈中境,四年年初,一劍破去六座靈宮,耗去二十年壽命,此刻得開靈上境,半步觀立塵,失了多少,又得了多少。
煙消雲散,孟良神色疲憊,好不容易重開七座靈宮此刻僅剩一座黯淡無光,拱手一揖,彎腰及地,沉聲道:“我知師妹非池中之物,日後一躍龍門脫俗世,師兄無恥,僅以此情義懇求師妹再為宗門護道十年。”
高臺之上,常清泉微微一笑,宋賀如坐針氈,陳支念、旬程兩人不喜不怒,一個撕爛了袖口,一個按斷了扶手,李誠然閉目無言,從懷中取出一枚木墜子,坐席之中兩名弟子面色陰沉的架走昏迷不醒的宋承河,一氣宗朽木逢春,可喜可賀。
白衣退場,從此兩白衣一明一暗。
“李叔,這是你們早就安排好的?”蘇問回頭神色複雜的問道。
李誠然停頓了片刻,抬眼看去高臺,儘管臉上滿是難色還是恍然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木墜子交給蘇問,輕聲道:“上面的法陣我已經刻好,儲存了懶人三日的念力,可助你寫出第二筆,下一場懶人會認輸,能否登臺就看你自己了。”
蘇問接過神木雕,面色薄如金紙,沒有說話,一旁的陳茂川輕輕拍在他的肩頭,說道:“就看你的了。”
“少爺,一定要贏啊!”小僕人笑道。
“小哥哥,雄起。”穆巧巧脫口而出一句方言。
懶人認輸,蘇問有驚無險的還是遇上了上官靈兒,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對方已經是開靈上境的修為,與他這隻地面螻蟻的差距更大了。
“本以為會是一場無趣的比鬥,想不到竟然多了這麼些曲折,好在你還是走到了這裡,我不會失言,說吧!你要比什麼。”上官靈兒不知不覺間語氣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也許在鬼門關走上一遭,任誰都會有所變化。
“畫畫。”蘇問平靜的說道。
“好。”上官靈兒說一不二,沒有絲毫猶豫。
有人啞口無言,有人譏笑搖頭,那可是登入觀天台的資格,就是如此草率的比試,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比鬥交手站則勝,倒則敗,而畫畫又該如何來評判輸贏。
小僕人眉開眼笑從李叔那裡贏了一兩銀子,少爺的畫是他見過最好的,卻也是唯一能夠拿出手的技術,陳茂川輕笑一聲坐回位置,搖頭晃腦的道了一聲。
“果然還是那個虛偽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