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黃蠻兒。”
隱匿在人群中的宋承河冷笑一聲,悄然將左手藏於身後。
被稱作黃蠻兒的黃霸元可謂是一氣宗內人人敬畏的一個禁忌,此人嗜武成性,逢人便於人比鬥,同門切磋倒也無礙,只是這黃蠻兒出手狠辣,從不留情,常將對手打的傷筋斷骨,可若是落敗,必定是三日一戰,直到取勝為止。
偏偏他天賦極佳,以戰養戰,同階之內幾乎無敵,最善越階,曾以開靈下境修為打斷一位圓滿境界長老七根肋骨,從未動過怒的旬程一掌將其打傷在床數月之久,誰知黃蠻兒復原之後變本加厲,幾次險些鬧出人命,直到上官靈兒入宗,兩年後邁入開靈,這位人人畏懼的魔頭才終於遇上了剋星。
一年之內對戰十三場,無一取勝,黃霸元全身上下幾乎每一塊骨頭都被打斷過,若不是最後被旬程禁足在亂石山,只怕真有可能死在上官靈兒的劍下。
高臺之上,旬程猛然挺直了身子,心中叫苦連天,這頑劣徒兒怎的出現在了這裡,正欲起身下臺,卻被常清泉一語止住,冷汗直流。
“既然說交給晚輩去處理,那就由著他們鬧好了,宋師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宋賀眼睛狠狠剜了一刀旬程,先前不見黃蠻兒,此刻卻出現,冷笑一聲,“這黃蠻兒也是不錯,可惜了,註定要再臥床修養半年,荀師弟,師兄先在這裡道歉了。”
“不敢,不敢。”旬程連忙說到。
黃蠻兒沒有理會場中其餘三人,徑直走向上官靈兒,神色越發的猙獰,冷笑道:“觀天台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你,比斗的規矩太麻煩,我就問一句,這一戰你接是不接。”
上官靈兒眼眸輕挑,端坐在黑木椅子上神態悠然,對於黃蠻兒的挑釁並無怒意,輕聲道:“一年前我僅是開靈下境你尚且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已是開靈中境,你如何勝我。”
“那要打過才知道。”黃蠻兒怒喝一聲,腳下踏裂地面,如同餓虎撲食一般。
一言不合便開打,蘇問撐著頭,看慣了對上官靈兒低眉順眼的傢伙,越發覺著這黃蠻兒好生有趣。
另一旁負劍少年滿眼狂熱的凝視兩人,本就是一把需要磨礪的劍胚,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說起來他與那黃蠻兒都是一路人,走的都是以戰養戰的求道之路。
孟良輕笑一聲向後退了一步,將懶人託在身前,懶人之所以出場就是為打架而來,至於跟誰打,結果都是一樣,當初他一念戰退開靈,今日就要讓所有人知道,散氣道仍然當得起正統二字。
兩邊戰鬥,兩人使劍,兩人空手,寧臣畫挺劍向前猶如突入雲霄的飛鷹,鋒芒畢露,懶人則像那瀚海波瀾中的一座碣石,巍峨不動,任你劍氣航然,入不得我三寸天地;黃蠻兒拳打裂空,腳踏裂地,端的是橫煉外家功夫,又與凝氣道的凝氣決相得益彰,包裹著靈力的拳腳肘膝具是殺人的利器,上官靈兒雖然一味退卻,手中長劍只擋不出,可身形始終沒有脫離木椅,隨意退去,掌控靈力調轉如繡娘穿針得心應手,到底是採氣道的當家弟子。
蘇問在臺上看的精彩,這才是修者之間的比拼,你來我往,招式頻出,一方是大勢如蒼穹壓頂,一方如溪澗橫舟隨波逐流,比不得孩童打架的亂嚷一氣,全無章法,卻也勝負只在一瞬間,此刻看來還真不是一語可言勝敗。
孟良距離蘇問較近,輕笑一聲說道:“就剩你我兩個了。”
“怎的,你想與我打一場。”蘇問抓了抓頭,有些膽怯,一個開靈境界的修士找我一個凡人打架,我又不是懶人,擺明是受欺負。
孟氏為東越大姓,即便亡國以後也仍是替北魏朝廷出了不少身居高位的讀書人,夢德孟得,德意禮法差不多都是由孟家那位老太爺一手寫就,幾百年流傳下來的書香門第,總算是出了一位好舞刀弄棒的子孫,卻仍然少不了家傳的儒雅。
“跟你打架沒意思,不過你要是閒的無事,我倒可以陪你過兩招。”
“免了,我也不想跟你交手,同看,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