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問第一次見到寒青璇等人的反應相似,甚至有過之,沒有期許中的高大威猛,更沒有想象中的高深莫測,模樣雖說耐看卻也比不得旁邊那位身著華貴的小王爺俊俏,當然這位從入宗就被人關注的岐王殿下,即便沒見過真容也都因為那獨特的氣質讓人一眼便認出。
僅僅是一面多少人忍不住蹙眉,直到感應到對方全無靈力波動的剎那,那股不加掩飾的鄙夷才終於如潮水一般侵湧而出。
這樣的傢伙是如何將一等起凡的宋師兄打斷了手臂,又憑什麼讓掌教將本該屬於上官靈兒的機運轉嫁於他,幾聲冷哼掀起的風波飛快的將竊竊私語變作了明目張膽的指責。
早便有準備的蘇問充耳不聞,從不解中演變而來的嫉妒,縱然是他也不可避免,人無完人,若是連這點情緒都無法表現,那和畜生有什麼分別。
陳茂川卻沒對方這麼厚的臉皮,被灼人的目光盯得臉頰火熱,可難不成扯著脖子指著這些不順眼的傢伙破口大罵,你孃的,沒見過俊俏的公子哥嗎?但想想能說出這話的人,臉皮似乎也不在意這些不痛不癢的目光了。
李誠然和懶人倒是走的心安理得,這幾年來最風光的一次,以往誰會願意正眼瞧上他們一眼,如今只是嘴裡嚷嚷,沒有一人啐一口唾沫已經是客氣了。
“懶人今天可得給師傅長長臉,說不定明年就能給你騙回來幾個師妹。”李誠然捂著嘴偷笑,眼睛不時打量著周遭人群中羞澀眺望的女弟子,還不知羞的跟對方對視許久,直到臉皮子比紙還薄的小閨女們禁不住莫過頭去,才哈哈大笑的怕了拍肥碩的肚子,好生得意。
一路沒有那個不開眼的傢伙攔路叫囂,就連火氣應該最盛的宋承河也沒有出現,這倒讓期許很久的陳茂川失望不已,若是能在登臺前給出一個下馬威,效果更佳。
本是這麼想著,卻奈何一身的力氣全都打在棉花上了,“你們這些虛偽的傢伙,有膽子在遠處支支吾吾,真提起膽子走上來不好嗎?唉。”
“真是不過如此。”陳茂川和蘇問異口同聲,兩人極有默契的互望了一眼,說不出的笑意。
一襲白衣而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當中,兩邊的弟子沒止住聲音,有的甚至忍不住叫出了好字,儘管不知那人是誰,但敢在這時候站出身來的不死便是好漢,蘇問本來也想叫好,然後揮揮手,身後百來口鋼刀,任你是起凡還是開靈,既然來了總要留下些東西,等到定睛一看,臉上的笑意更濃,拱手有理的朝前走了幾步。
“孟師兄。”
孟良微微一笑,還禮作揖,書生意氣越發的濃郁,這可讓兩邊看熱鬧的傢伙傻了眼,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先禮後兵。
“蘇師弟好大的排場,難怪是今年登臺之人,師兄我自愧不如。”
“師兄不在觀天台下悟道了!”蘇問話中有話,今日再見對方覺得氣息更加連綿,儘管他不懂修為也看得出其中的腐朽與神奇,不過兩日光景,修為竟然又有精進,那觀天台當真如此神奇。
孟良再次拱手一揖,笑道:“不去了,這還要感謝蘇師弟一番話點醒我這夢中人,既然都要去觀天台,不如同行,我還有些問題想再請教。”
“同行?”蘇問皺了皺眉,瞥眼看了看同樣錯愕的一氣宗弟子,莫不是自己這個天大的麻煩還有人熱情的貼上來,不覺想起那日與掌教之間的話語,自己果真是個善交的人。
“孟師兄不嫌棄,那就同行吧!”
孟良臉上帶笑,又朝李誠然作了一揖,兩人似乎早便熟識,打趣的聊了幾句。
見著禮過了,兵卻不知去向的三門弟子止住了唏噓,恨不得連那白衣男子一同臭罵,變化莫測的神情直到一張黑木椅子從天而降才終於轉喜,原來兵在這裡呀!
上官靈兒端坐在木椅之上,習慣性的向後靠去,但立刻又挺直了腰背,臉頰上滿滿的不悅,這一幕對於眾多不知內情的弟子而言,生氣總是應該的,出手才好。
然而令誰都未曾想到的是,一向不願意站起身子講話的嬌女突然腳尖點地起身迎來,衝著那位白衣男子恭敬道:
“恭喜孟師兄重回開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