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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滄州木屋 第四十七章 一筆稱道

名頭響噹噹的生花筆在蘇問手中佔不得半分便宜,更像個被拘禁的小娘,哪裡還有昔日光彩,不知道那位西蜀詩仙知曉此事後會不會踏著青蓮劍歌殺將過來。

蘇問看不懂這觀天台有何奧妙,只覺得要論建築規格的確可以稱一聲雄奇偉岸,但絕論不上仙人樓閣,往日從書中倒是多聽聞凌天宮,雲霧飄渺,隔著世外儼然一副高深自然,遠比此刻藏身鬧市中,煢煢孑立的高樓更有韻味。

生花筆好似藏鋒利劍一般低吟,晶澈筆桿中那座不為人道的玄妙陣法疾馳行轉,恨不得立刻破開這爛人的衣衫直奔高臺而去。蘇問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不緊不慢的將筆取出,只是一瞬似有要脫手的跡象,連忙兩手緊握,好似要高飛的鳥雀被人拴在手中,一鬆一弛,好生難受。

當年詩仙躍步下樓,此入神仙境界,一手筆墨文采留於高臺,生花筆感應到主人氣息,平日在蘇問手中不管如何擺弄都如一件死物,終於是忍受不住顯露靈性。

“我與你打個商量,後天你助我登臺,其上所有氣息歸你所有,如何。”

蘇問衝著手中生花筆循循善誘著,知道內情的陳茂川不覺奇怪,自古以來多少絕世兵刃通人性,懂人言,何況這支從在詩仙手中飽嘗墨水,揮毫世間寥寥的中書君,只是身後那些粗鄙的漢子看來,無非是一根還算花俏的筆桿子,約莫不是寫字成痴才會和死物說話吧!

與它主人同等高傲的生花筆自是不覺蘇問的能耐,只是這幾日著實苦煞了它,抓癢敲背,在那劣等墨汁之中一泡便是半晌,無奈筆無法選擇著筆之人,若是能化成那把青蓮劍,當真要將這無德之人刺上百十來個窟窿不可。

然而這些日子來總算聽到一句稱心話語,這才止住顫動,蘇問心中大喜,若說苦煞了對方,自己又何嘗不是殫盡竭慮,明明身前一座金山卻不得入內,這種內心的瘙癢可比貓抓還要難受百倍。

“你若答應,我便要寫字,若是不然,回去就將你丟入七貴的臭鞋放上三五天。”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節竹筒,開啟塞口,下等的不能再低的墨汁,墨香全無,只剩下令人噁心的墨臭,蘇問抬手便要放入其中,驚得生花筆一陣微動,只見的空杆之中有抑揚頓挫傳出,肉眼可循的氣流在毫間湧動,那原本不沾一色的白毫上竟是憑空出現墨色。

“果然是寶貝,確實省去了磨錢,我就思量詩仙總不至於走到哪裡都要帶上墨硯,談何瀟灑。”蘇問極為沒品的揣摩了一句,手持筆桿,可能是少寫字而多作畫的緣故,持筆的模樣並不似那般端正有力,倒像扶風弱柳,隨著風力而轉動手腕。

詩仙的詞陳茂川見過不少,就是真跡也曾有幸端瞻,卻是實打實的第一回見著生化筆下走龍蛇的場景,不覺屏住呼吸,只見那筆鋒凌空而行,彷佛世間除了這蒼穹再無夠資格落筆的白宣。

蘇問屏住一氣,手腕轉動,姿勢出奇的蹩腳,他的字不好並非是謙虛,可在生花筆的映襯之下竟隱約之中多有大師風采,筆尖重點,白毫無故下沉,在虛空之中按出一抹亮麗墨彩,隨即手臂橫挪,筆勢走動,平淡無奇的下彎提勾,一筆一字,用去了蘇問所有的精氣神,重新提筆之後才發覺已是汗流夾背。

“寫個字就累成這樣,這幅身子真是糟糕的讓人生氣。”

蘇問自嘲的說道,望向浮在半空中徐徐褪盡的“一”字有些意猶未盡,形態意境都可登上乘,不過這其中半分功勞歸自己,剩下九分半全然是仰仗生花筆的奇妙,只是這寫字未免太傷身了點,能夠感覺到落筆的剎那,識海中的飽滿精氣被一股腦的抽空,此刻眼皮止不住的下落,難不成那位詩仙每寫一字也要養神半天。

“唉,有些苦惱!”

看著對方假裝落魄的神情,陳茂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譏笑道:“你小子別不知足了,能用生花筆寫一字已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唯有你這種不識貨的狠心腸才能想出這麼陰毒的辦法,說那詩仙詩才無雙有些謬論,南朝那位杜君子便號稱可與之比肩,可說到頭比的仍是詩,對那仙字的拿捏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少不了的仙風道骨,哪裡來的夢筆生花,你連起凡都不是,寫得出一字心裡已經偷笑了。”

“嘿嘿,被你瞧出來了。”蘇問那是那種不知足的傢伙,一口吃不出個胖子,這一點他在床上躺了十五年早已經銘記在心,福不在大小,有便要知曉感恩,能出木屋是福,遇上陳茂川是福,此刻拿得起生花筆,又能寫出一字已經是天大的福分,若再不知道感恩,恐怕連天都妒忌了。

“你這傢伙身世極苦,命途坎坷,說著是被上天拋棄的人,可偏偏總讓人覺著心中不痛快,哪有像你這般好命的傢伙,吃喝不愁,又有個力大無窮的小僕人,登得上觀天台,拿得起生花筆,再進了學府,都是大幸運,如果說以前是為了安慰你才覺得有望觀天門,現在倒是真心以為連你這傢伙都去不了問道天,那才是狗屁不通。”陳茂川哈哈大笑,別看只是用生花筆寫了一字,這其中的差距可是天與地,有些東西你拿在手中也未必是你的,而有些東西命中註定要為你煥發光彩,不然為何在一氣宗沉寂了五年的生花筆,只在蘇問手上短短數日就被調教成這副模樣,世間總有一物降一物。

“回去了?”

蘇問點了點頭說道:“不然呢?這造化不小了。”已然很是知足。

陳茂川淺笑一聲,仰望著那座不見輪廓的觀天台,上面究竟藏著什麼,揮了揮手一行人折道返回。

“留步。”

不知何時一位身著白衣的弟子走近,是否看見了此刻已經消失的字跡,但那雙銳利的眸子停落在了蘇問身上。

來者不善,因為繡在衣袍上的採氣道三字,陳茂川蹙眉黑臉,還為發作便聽到對方開口說道:“在下孟良,並不是來打架的,只是方才在觀天台下坐悟時察覺到一絲波動,循著源頭來到這裡。”

孟良十分有理的躬身說道,蘇問掃了一眼,確認自己的記憶還算不錯,那日前來的採氣道弟子中並沒有對方,但仍是不敢卸去所有的防備。

“在下蘇問,你應該聽過。”

如此試探可說很明顯,但卻是最直接的話語,然而孟良眉頭微皺,神色似乎有些詫異,又是作揖道:“抱歉,在下常年在觀天台下悟道,對於宗內之事瞭解甚少,不知蘇兄是那座殿的弟子。”

常年在觀天台下悟道,這可不是尋常弟子能夠享有的待遇,觀天台是一氣宗最大的造化,能上去自然最好,但畢竟是五年才有一人,那麼退而悟道也決然不失一件幸事,陳茂川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文雅的少年,身形算不得魁梧但也有力,面容白淨,五官清秀,少了那些俗雜的倨傲,平靜的目光中倒是沉澱了不少大悟之後的颯然。

“散氣道。”蘇問恬不知恥的說道。

“原來是李師叔的弟子,當年我曾有幸看過一次散氣大典,只因為資質魯鈍,才入了採氣道修行,蘇師弟果然是有大造化之人,能夠與觀天台暗起漣漪,真是讓人羨慕。”孟良不加掩飾的讚歎,沒有讓人感覺虛偽,大概要歸功於他不論何時都表現出的恬淡性子。

蘇問善意的一笑,一氣宗內少有會對散氣道表現出尊敬的弟子,“孟師兄方才說觀天台如何?又怎知與我有關。”

“我在臺下坐了幾年總歸有些收穫,方才感應到觀天台上有意境浮生,所以才冒昧而來,看到空中殘留的墨跡,猜測了一番,莫要見怪,蘇師弟可是在寫字。”

“無妨,確實一時手癢,雕蟲小技而已。”蘇問一語帶過。

孟良沒有繼續深究是怎樣的雕蟲小技才能在虛空落字,而是帶著歉意的開口問道:“很無理的問一句,蘇師弟方才寫字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麼,師兄我在觀天台下悟道五年有些想法,難得見到一次異象,想向蘇師弟確認一二。”

蘇問皺了皺眉,總不能說是因為生花筆的緣故才引動了當年詩仙大人留在上面的墨寶,但要說方才心中所想,倒是真的有些深思的意味,“倒也沒想什麼,我喜歡寫字,奈何字很差,就算看過不少的字帖,也終究不是我的字,去想只會煩心,所以我就沒想著寫好,順著心意寫而已。”

“如此嗎?”孟良波瀾不驚的神色終於有了起伏,歡喜的說道:“不去刻意模仿,寫不好就算了,無為便無擾,聽著很無賴,但好像又有些道理,我總是想著要如何去窺探樓上有真解,其實那些本就不是我的,想得越多則越亂,到底是落了下乘,懂了,後天我便與上官師妹爭一爭登臺的資格,去將上面的字跡擦去,由我親手寫就。”

陳茂川聽的臉頰跳動,怎麼也想不到隨口的一番話就又引來了一個對手,若是這也能夠聽出道理來,可見這位師兄多半是悟道悟傻了,尤其是最後那句,恐怕稍微正常一些的人都不敢如此誇口,不過蘇問本也是個不正常的狂人,至少在他看來,就是白痴也說不出這句話來。

“孟師兄,後日要登臺的人是我,你要爭應該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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