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最後一句究竟是玩笑還是真有這般思量,蘇問不願多想,前者無非笑笑,後者倒是多了份不可捉摸的情義,說不清,道不明,只是這份人情真的欠的起嗎?
蘇問聳了聳肩,小聲嘀咕的說道:“那你還讓他們跟著,李叔知道了估計要氣的跳腳,這麼多人每天要浪費多少粥米。”
“廢話,若你真要去爭觀天台資格,本殿下總要把氣勢擺足,莫不然就你我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一氣宗數百名弟子,我可丟不起這人。”
“原來如此,你好像比我更虛偽,不過我喜歡。”
......
散氣道的松柏樹林被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驚散了飛鳥,將地面上最後的積雪碾碎了融入土壤中,化作那些蓄勢待發的種子最後的動力。
堪堪沉寂半天的木林,此刻又熱鬧了起來,蘇問想著該如何向李叔討要些住人的屋舍,遠遠看見本該在閉關鑽研神木雕的李叔,此刻正在殿門口搔著腦袋來回走動著,仔細看去才發現在大殿之中多了一人,淺白的衣裙在那樣糟糕的環境中就像一朵破開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怎麼出去也不和李叔說一聲。”李誠然見者來人連忙迎了上,直到看清身後百名腰佩官刀的衛兵才停住了腳步,將蘇問拉過一旁,小聲嘀咕道。
“才過了半天你怎麼就惹上官兵了,能不能讓李叔這兩百斤肉安安生生的過完這幾天。”
蘇問不答反問,指著殿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問道:“她是誰,竟然還有人不怕髒腳走進來的。”
一番嬉笑的話語說的李誠然皮笑肉不笑,一身的肥肉惴惴抖動了幾下,小聲說道:“是來找你的,不過勸你最好別見她。”
“為何?”蘇問挑動著眼眉,昨日面對宋賀時都不見對方失了陣勢,怎的今日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就讓他像只見了貓的老鼠如坐針氈。
“你哪來那麼多問題,讓你別見就別見。”李誠然很明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蘇問二話不說,撇開對方那張讓人看著就覺得油膩的胖臉,一個邁步朝殿中走去,自己身後百口明晃晃的鋼刀,倒是要看看一個小女子還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你找我?你是誰?”
女子抬起眼眉,整張臉說不出的乾淨,細長的眉毛,一對柳葉眼不知是不願意看人,還是總在遠望,顯得漠然,五官沒有穆巧巧那般精緻,很平常,談不上美麗,可讓人記憶深刻,嘴角微微下沉的弧度讓蘇問不由想起寒青璇那位冰山美人。
“上官靈心。”
冷冷的語調倒是沒有辜負臉上拒人千里的神色,比寒青璇更高冷,更傲慢,所以蘇問看著更加的不順眼,心道是自己何時招惹過對方,為何言語中帶著不友善,歪著腦袋的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雙像是蒙了一層寒霜的眼眸,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寂靜無聲,李誠然早已經躲回了殿後,只剩下陳茂川咂著嘴,細念著蘇問的女人緣,賣湯圓的大嫂,茅草屋中的年輕婦人,西蜀的小姑娘,以及這位開靈中境的可怕女子。
上官靈心覺著心煩不悅,從來沒人敢如此放肆的與自己對視,因為她是一氣宗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已經習慣了被人仰望,那怕是成名已久的前輩長老,除了五十年前那位震驚宗派的完人,她不認為還有誰有資格與自己相提並論,甚至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超越那個傳說絕不是空話,如此的天賦,就應該被人眾星捧月,但就在昨天有人偷走了被該屬於她的東西,所以她想來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麼出眾之處。
結果很失望,因為這傢伙一無是處,還讓她莫名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