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擦了擦眉間那滴險些滴入眼睛的汗水,他的身體確實很差,“還是有些關係,你會用箭嗎?”
摸不準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又習慣了對方天一頭地一腳的說話功夫,就好像你正跟他說著羲和的烤鴨有多好吃時,他突然接了一句你知道北地冬天下雪時把漠河都凍上了,唯一的共同點似乎是都算得上人話。
“弓箭我倒是不精,當初在軍營的時候被那個旗牌官罵的最多的也就是這一檔子事。”
“那就好,我決定練箭。”蘇問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深吸了口氣,拍了拍身旁的四蛋,燦爛的笑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我會的你不學,我不行的你就要學,我看你不是想學箭,你是在犯賤。”陳茂川亮了亮握緊的拳頭,嘟了嘟嘴,示意對方最好解釋清楚。
蘇問連忙轉了一圈躲在四蛋後面,口中頭頭是道的說著,“我不會修行,但是你已經是一等的起凡境,我向你請教了好幾天,到現在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你不會畫畫,我也不會,可現在我畫的畫自認為很不錯。”
一串不知想表達什麼的話語被蘇問脫口而出,“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的問題,你是天驕,但我不是,我會忍不住像你請教,因為我認為你懂,而你的回答卻是以為我能懂,我想即便現在不會修行,可傷人的不只是靈氣,後面的路不好走,兵刃是最好的武器,只要足夠快,一樣可以劃破修行者的脖子。”
“那你可以跟我學刀啊!我自認為刀法不錯的。”陳茂川很自信的說道,當初他的刀法可是得到了李在孝的高度評價,認為有入道的雛形。
“就是因為你會,所以我才不學,你不是名師,我也不是高徒,所以撿個你不會的練,至少不會受到這麼多的鄙視和誤導,望山跑死馬,我還是先找個小土丘自己走走看。”
這下陳茂川聽明白了,敢情是覺得自己誤人子弟,寧肯自己摸索也不願讓他教導,胸口如同風箱一般劇烈起伏著,“你,你以為我愛教你啊!我說的那些修行道理可都是書中的精髓,難道你認為那些前人總結下來的真理有錯,明明是你自己理解有問題,真是氣死我了。”
如他這般驕傲的人竟然被一個連修行門檻都沒觸碰到的人說不行,或者說這兩個字對於男人來說,就像是在辱罵女子醜與胖一樣深入骨髓。
“你說過我是可以超越那些前人的存在,有沒有錯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不怎麼適合,更多的,我不認為自己是個蠢貨,我不喜歡去追趕別人的感覺,你在我前面,我壓力會很大。”蘇問如是說道。
陳茂川總算聽到一句暖心的話,這世間無處不在的對比,從小時候的別人家的孩子,到成年後的你看看誰家男人,走在前面的人自然風光無限,可在後面追逐的傢伙,或者會以此為激勵,奮起直追直到終於超越了對方。
可如果一開始就已經連望其項背的機會都沒有,這種激勵更像是打擊,對於蘇問來說,自己的確是一個超越許多的同齡人,越是對比,就越是失落。
“沒事,你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你還有追逐我的資格,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這話乍一聽就很傷人,細細聽來更加不像是安慰的口吻,只是陳茂川何時需要去安慰別人,雖然顯得生疏,卻是情真意切。
蘇問抬起頭,那雙乾淨的眼睛裡看不出絲毫的失落,甚至有些迷惑,因為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絕望,因為他比陳茂川更加自信,更加驕傲,才會發自肺腑的說出那句,學府弟子也不過如此的驚人話語。
所以接下來說出的話,險些讓陳茂川抑制不住體內暴漲的靈力波動,“你在說什麼,我是感覺你好像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多半是走錯了路,與其連累我,倒不如另闢蹊徑的好。”
陳茂川瞪大了眼睛,這才想起對方根本就是個無知者無畏的傢伙,剛才自己的所有擔心再一次丟進了狗肚子裡,而且更加徹底。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我比較懶,不喜歡衝上去和別人打,最好是站在原地不動,弓箭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