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奢華無比,甚至比開封府的相公府邸都奢華的行在,趙時卻連……裝……都裝不出太興奮,尤其是看到韓曰獻寶一般的,將幾名仿照開封行首的花魁推出來的時候,趙時甚至略略有些厭惡,只做疲乏狀道:“韓知府有心了,只是本王一路勞頓,屬實有心無力,不妨明日再說。”
韓曰並不傻,
他一路上已經看出趙時對於這些東西興致缺缺,便急忙道:“殿下說的是,其實臣也覺得這些所謂行首,遠不如京師的好看,只是小廝苦勸,這才斗膽舉薦,殿下若不喜,還請治臣死罪。”
趙時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韓知府何罪之有,只是本王確實是乏了,韓知府不妨便將這些行首留下,明後日咱們再聚。”
莫說韓曰了,周同都有些不解的看向趙時,倒是司馬光想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韓曰,韓曰愣了一下,急忙道:“既如此,那臣就先告退了。”
“周同送客。”
趙時也不管周同樂意不樂意,反正是下了命令,然後等周同面無表情的把韓曰領出去之後,趙時看向司馬光:“司馬先生若不忙,不妨隨我再飲上幾杯茶。”
“敢不從命。”
司馬光躬身,
明明趙時什麼都好像沒做,他卻明顯更加的恭敬了一些,然後倆人便一前一後的去了行在後面的院子,然後,倆人也沒有可以選擇,隨便進了一間屋子,便有侍女端著茶水等候,等到侍女沏好茶水,倒退離去。
趙時抿了一口茶,道:“一躍而下的不是種世權吧!”
司馬光一驚,
趙時道:“因為,其一,如果是種世權,他哪怕真想死,也不可能不給我留下隻言片語,其二,那處欄杆有繩子以及冰塊融化的痕跡,應該是躍崖者昏迷,甚至是死亡狀態,非主動跳下去的。”
司馬光沉默,然後,皺眉:“那會不會是種世權其實是昏迷狀態下,被扔下去的?”
還在裝?
趙時也皺了一下眉:“如果不是你與種世權合謀,假死脫身,你為何要假裝聽到了種世權說:愧對殿下?昏迷,或者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司馬光一怔:“可是,臣真的聽到這句話了啊!而且,種……那具屍體躍下去之前,確確實實說了這句話啊!”
趙時一怔,
按他的淺層推斷,這應該是,一場戲,一場由司馬光與種世權合謀的戲,為了查清楚主將自殺案,所以,種世權故意酗酒,出擊,自殺,這樣既能嚇到那個幕後黑手,我明明還沒出手,他怎麼就死了,進而露出破綻,也能順勢從倆個被人盯著的明麵人物,一人再明,一人轉暗,但現在看來……
想多了嗎?
司馬光看趙時不說話,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殿下來之前,臣也已經懷疑一躍而下的不是種世權,種世權應該沒有那麼消瘦,而且,眼見未必為真,只是,臣一來找不到證據,二來脫不開身,事務過於繁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司馬光沉默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道:“臣即使查清楚了,也無非是再多一具躍崖的屍體。”
“所以……”
趙時抬頭,很自然的順著司馬光的思路問道:“你是覺得種世權是發現了什麼,然後被人殺人滅口?既如此,殺人那人,為什麼不索性就用種世權的屍體作為偽裝自殺的工具?”
司馬光一僵,他在推理上,並無太多才能。
趙時便也沒指望,只是一直看著司馬光的神態,然後又問道:“你覺得那韓曰如何?”
司馬光些微有些跟不上趙時的思路,噔了那麼一下,才皺眉道:“他其實還算是一名不錯的知府,往常也不曾這般阿諛奉承,應該是從未見過殿下,所以表現的誇張了一些。”
“是嗎?”
趙時點了一下頭,然後突然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參與了什麼,知道我來隱藏不住,所以在製造小罪保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