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看。”
那名二十餘歲青年還好,那名四十餘歲中年卻是立場反轉的極其自然,看到趙時不甚相信,立馬便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了趙時,趙時拿起一看,就見上面老老實實的寫著:文彥博三個字。
就這?
趙時由不住的看了面前的四十餘歲中年一眼:“哦?他是如何指使你們的?”
四十餘歲中年鬆了一口氣,他確確實實是有些被文彥博利用了,但是,如果能迷途知返,也不失為一種機智,急忙抬頭道:“我等,尤其是小人,小人確實因數十年之功,一朝盡喪,難免對歐陽修起了一些怨氣,文彥博便利用小人這種怨氣,三日前,將我們集中到了某處,然後派遣僕從持這塊玉佩,讓我們找機會汙衊蘇軾,蘇轍,張載等幾個人其中之一。”
“只是僕從?”
趙時微微顛了一下這一塊玉佩,實話實說,沒有審訊這幾個人之前,趙時還真覺得這又是一個文彥博分散自己注意力,拖延時間的計謀,但是,審訊之後,他卻反而……不甚相信了。
但是……
“殿下可是不信?”那中年人倒也不傻,也知道單這樣,無法實錘文彥博,便又一咬牙道:“殿下,小人可以與文彥博對峙,文彥博為了確保說服我等,他雖未曾露面,卻肯定出現在了礬樓。”
趙時,
微微皺眉,
實話實說,這案子並不難,難就難在……趙時不覺得是文彥博,但是……除了文彥博,其他人搗這個亂,只是拖延自己出貢院的時間,又是為什麼呢?
“對。”
驀然,
中年書生身後,有一名書生抬起頭道:“殿下,學生也曾認為此事不太像文相公指使,文相公何等人物,何必參與此等小事,但是,學生離開礬樓後,專門返回去看了一次,正好看到那名僕從與文相公交談,確鑿無誤,學生也敢與文相公對峙。”
“真是文彥博?”
二孃忍不住湊到趙時耳畔詢問,趙時微微搖頭,捏著手中的玉佩,倒是也沒有再提出質疑,只是有些疑惑道:“文彥博除了讓你們汙衊那幾人,還讓你們做什麼?”
十餘名書生對視一眼,還是那名中年書生,回答道:“一切如殿下所推算,文彥博讓我們汙衊,即使汙衊不成,也能夠讓這次的省試出現瑕疵,這樣等到省試結束後,他便會聯合更多的書生,與我們一起來質疑省試公平性,進而便能讓此次省試無效化,甚至……”偷偷的看了趙時一眼,嚥了一口唾沫,中年書生才繼續道:“說不準還能讓殿下與歐陽修因此擔責,退出省試。”
趙時微微頷首,
情理上說得通,就是……不知為何,讓趙時就此鎖定文彥博,趙時就是鎖定不下來……
蹦
趙時輕輕彈了一下玉佩,看著玉佩飛起,落下,啪,然後趙時接住,問道:“可還有人知道其他訊息?”
眾書生面面相覷,他們之所以同意,一來是因為怒火上頭,自己研究,學習了數十年的東西,一朝盡喪,二來是覺得不可能被抓,畢竟,這樣的手段使出來,即使蘇軾等人自證了清白,他們也最多就是說一聲抱歉,考試緊張,反應過度了,基本不可能被抓,都是貼墨,自己等人還多寫幾道題,怎麼可能被人抓了?
所以,
雖然也有不少人懷疑這會不會是別人假借文彥博的名頭指使他們做事,但是,考慮來考慮去,他們還是不甘就此失敗,所以同意了下來,所以,他們還真沒掌握什麼重要證據,只能對峙,唯有對峙。
所以,
趙時看了一會,也沒了興趣,正要擺手讓人把他們帶下去,關押起來,等省試結束後再說,卻見……十餘名書生中,有一名孱弱清瘦的書生臉色變了一下,趙時倏然看了過去:“伱知道什麼?”
那書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下便被趙時注意到了,然後,遲疑了一下道:“學生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文相公,不過,學生那日離開之後,也覺得不安,便回了礬樓,然後在哪間包廂外面,聽到裡面說:先把他鎖在貢院裡,找到玉璽再說。”
玉璽?
什麼玉璽?
趙時瞳孔微微一縮,然後看到一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便輕輕撥出一口濁氣,抬手道:“先關起來,一切等省試結束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