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衙?
趙時怔了一下,然後還是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亂糟糟的院子,留下狄詠善後,便帶著周同,二孃,坐著程平駕駛的馬車回到了開封府衙。
開封府衙……
值房,
趙時看著齊令徑直走向自己的桌子,然後從桌子下面摳出來了一個信封,信封有手掌那麼厚,趙時沒有接,而是有些懷疑道:“你是早就預料到我會查到你,所以才會將證據藏在值房?”
齊令無奈苦笑:“下官真沒有殿下想的那麼聰明,下官只是聽聞殿下要來,一方面擔心罪行敗露,所以反應過度了一些,一方面是覺得開封府衙應當會比之前安全一些,這才將證據藏在此處,真沒有殿下以為的那麼複雜。”
趙時沉默,
然後才,又看向了那厚厚的信封,或許,他真的如趙禎所說,不是覺得這案子太簡單了,太順利了,所以狐疑,而是被感情左右,不太願意相信,甚至是接受王德用是罪魁禍首?
唉
趙時在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面色卻沒什麼變化,只是伸手拿過那信封,然後坐到不知是誰的位置上,撥亮了油燈,拆開一看……
緩緩嘆息,
再無反轉,
這是一封王德用親筆寫給齊令的信,趙時認識這個字跡,這就是鐵證如山,只是:“他為何會親筆寫信給你?”
齊令束著手站在桌子旁,好似就等著趙時詢問,聞言,急忙回答道:“他曾要求下官做一件極其重要之事,下官自然要確保是他下令,才敢動手,所以才有了這一封親筆書信。”
“什麼極其重要的事?”
趙時將薄薄的一張信紙,塞進了厚厚的信封裡……
齊令遲疑了一下,道:“王德用次子王鹹融,曾被前右軍巡使柴溫抓住姦淫民女而投入獄中,趙抃,趙諫官還曾就此事彈劾過王德用,然後王德用便想讓下官替他抹去此事,此事重大,下官自不敢輕易答應,所以便求了一封親筆書信,以及……”
趙時點點頭,
下意識的用厚厚的信封砸著手掌,手掌竟微微發疼,顯然這裡面不是隻有一封親筆書信:“那有沒有可能是王德用子嗣,假借他的名義作奸犯科?”
齊令一怔,
緩緩道:“絕無可能,雖然四惠文社不經常集會,而且,社員相互之間並不相識,但是,作為京中少有的四惠文社成員,下官不幸,親自見到過一次王德用,他那日好似是很缺錢,竟主動要求我們早幾日上繳那一月的會費。”
說到這裡,
齊令看了一眼趙時,輕聲道:“下官知道殿下不願相信,但是,王德用的貪得無厭超乎您的想象,並不是您對不起他,而是他對不起您,他從來不是什麼黑麵相公,他就是黑心相公,況且……”齊令又遲疑了一下,還是嘶聲道:“下官還知道倆位京中同僚,一人是大理寺寺丞杜朗,一人是審刑院勾押沈匹,他們也曾見過王德用,殿下若是還不信,可抓他們對峙。”
趙時忍不住的微微轉動脖子,這未免也有些……太鐵證如山了吧!
只是……
若說不是王德用,是誰?
趙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頭讓周同將程毅喚來,讓程毅暫時先將齊令收監,然後便皺著眉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
圓月高懸,
周同小心翼翼問道:“殿下,還抓大理寺寺丞杜朗,審刑院勾押沈匹嗎?”
趙時想了一下:“你跟狄詠要幾個人,先監察吧!”
“是。”
周同急忙答應,他還以為這次幾次三番的沒有那麼遵守趙時的命令,趙時會對他有些失望,卻不曾想,趙時還給他帶了幾個人:“卑職一定以後唯殿下旨意,馬首是瞻。”
趙時一滯,
擺擺手,示意他用心做事就好,然後便踏著月光出了開封府衙,正要回自己的太子府,腳步一僵……
還是轉身……
去了王德用府邸。
與其自己糾結,何不直接去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