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見狀不禁皺眉:“你們既已拷問過那女子,卻連這些都搞不清麼?”
沈鎮榮苦笑道:“譚、譚兄,這女子如何來的,也跟今日這事無關啊?”
墨君嘆了一聲,無可奈何道:“沈兄,若想要將雨霖鈴從江湖中徹底抹除,至少要先弄清他們的底細吧?雨霖鈴行事詭秘難覓,卻在此落了線索,你們既然握住了,為何又不好好把握?”
沈鎮榮訕笑著,卻是無言以對。
墨君別過頭去,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刑臺中的女子身上,同時心裡對沈家的懷疑更甚。
日正,午時已到。
“行刑!”
一聲令下,刑臺上的劊子手將女子摁在斷頭臺上,同時取出一塊黑布便欲罩住那女子的頭。
那女子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本已呆滯的雙眼忽然圓瞪,兩行淚驀地落下,隨即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臺下墨君眉頭緊鎖,他凝視著那女子的面容半晌,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急忙暗中放出氣息上前探查。
黑布矇住了女子的臉,她跪倒在斷頭臺上,自始至終未有反抗,彷彿已坦然接受著自己的命運,但方才那一瞬落下的淚,又像是在訴說著她的不甘。
墨君忽地瞪大了眼睛,這一瞬,他清晰地感覺到了那種熟悉之感的來源,那是他亦曾被施與過的一種術法,那種只有雨霖鈴中人才能習得的名為易容術的詭秘術法!
受刑之人並非雨霖鈴的刺客!難怪,難怪他們最後要將女子的臉蒙上!
墨君頓時震怒,但他明白,此時這種怒意絕不能讓旁人察覺。
大刀落下,鮮血飛濺,無人能阻止刑臺上發生的一切。
而彷彿是一語成讖,這確實是一件無比殘忍的事。
刑臺下,早已見慣了血雨腥風的袁初帶頭起身,向著臺上的沈長風拱手示意,似是宣告著雲仙閣與沈家矛盾已解,冰釋前嫌;臺上沈長風急忙欠身回應,兩人對視一眼,彷彿心照不宣。
有了袁初牽頭,一眾四海盟宗派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們本氣惱袁初將那名刺客交給了沈玉清,但此番沈家當街斬了那名刺客,誠意已然給足,他們自然便不會再對沈家有所怨言,只是他們在雲仙閣中莫名蒙受如此災難,損失慘重,這種憤恨可不會如此輕易就能化解。如今罪魁禍首清風閣已除,雨霖鈴刺客已斬,接下來矛頭所指,便是監管不力的雲仙閣副閣主袁初了,而這筆賬,便等到大秋會時再算吧。
眾人向沈長風拱手致意,隨即拂袖而去。
看熱鬧的人群裡,或笑,或嘆,或無言,也隨之漸漸散去。
“結束了。”
沈鎮榮彷彿鬆了一口氣般地拍手說道,隨後他看向墨君,面上笑容可掬,“譚兄,此番我沈家拿出的誠意,可謂昭昭,之後回到荀門,還望譚兄能如實向荀兄稟告,替我們美言幾句啊!畢竟先前我與荀兄有些誤會,鬧了點不愉快,在下可是一直心懷歉疚,只恨無路表明心意。”
“這是自然。”
墨君強壓著怒火,面上同樣回以笑意,只是這笑容無比冰冷,這笑容之下,亦暗藏著無比凜冽的殺意。
“此事、我一定、會、‘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