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呼響起,宋安士一劍斬下一名黑衣人,忽感身邊異狀,急忙轉首望去,便見姜靈已然身中一掌,此刻已是生死不知。而那下毒手之人,卻是姜靈的師尊,荀門的大長老魏定山!
宋安士雙目赤紅,已是憤怒至極點。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何荀門會惹上這等麻煩,又為何,襲擊荀門的竟會是魏定山。但此刻,這些想法都已經不重要了,宋安士心中所念,只剩一劍將那老者斬下。
雖然那是個不可能的妄念,但宋安士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
他乾脆地捨去左手劍,雙手握住剩下的那把長劍,低吼一聲,全身氣息如潮水般湧起,盡數匯聚那劍尖之上,發出一道耀眼的劍光。
他雙膝微微彎曲,兩手提起,劍尖直指魏定山,蓄勢待發。
那是魚死網破的決意,一劍落下,不成功,便成仁。
風起,沙塵席捲,背後火光乘勢沖天。
宋安士一劍刺出,劍鳴長嘯,其勢如雷,這是他平生最為霸道的一招。
一股狂風吹來,魏定山身上衣衫飛擺,身形卻紋絲不動;他直視著這一劍,表情依舊沒有絲毫波瀾。
爾後,他緩緩豎起食指與中指,立於面前,在那劍峰襲來之時,兩指一合,竟輕易地將那劍刃夾住。
劍尖在即將刺入他的面門時,停在了眉心處。
“荀門的儒劍術,乃雙手劍法,缺一不可。你捨去守劍,想要以命搏命,此舉實在是過於淺薄。”
魏定山忽然開口,像一名嚴謹的師傅在教導弟子般淳淳道:“弟子不領師門要義,是弟子無能,亦是師者的無能,老朽心中有愧。”
宋安士怒目而對,拼命地用力想要將這一劍刺出,只可惜這一劍卻紋絲不動;他的身體因此而顫抖著,聲音更因憤怒而大聲咆哮。
“那你面對這滿門弟子時!心中就沒有愧嗎!”
魏定山兩指再度發力,只一夾,那長劍劍身便隨之碎裂,一股蘊含著強大力量的暗勁順著劍身直襲宋安士而去。
“何愧之有?”
魏定山亦在那時反問。
暗勁如旋風般襲來,長劍頓時化作無數碎塊爆裂開來,宋安士那握劍的雙手在這一威之下皮開肉綻;但這道暗勁仍不肯止息,直直順著宋安士的胳膊,沒入肩膀之中。
一聲爆裂,雙臂已然鮮血淋漓。
宋安士站立不穩,踉蹌倒退十數步方才停停住;兩條胳膊無力地垂下,身體失衡,栽倒在地,但他隨即強撐起來,半跪著,亦沒有哼叫一聲,只是面容猙獰地瞪著魏定山,牙齒幾欲咬碎。
魏定山收起兩指,從容地一甩胳膊,淡淡道:“為彌補為師的過錯,我便廢去你的雙臂,令你從此不得握劍。”
宋安士聞言卻是狂笑,他既然衝來了,已是死都不懼,兩條胳膊又算什麼?
緊接著,魏定山緩步上前,一掌揚起,眼神瞥向半跪於他身前的宋安士,沒有絲毫感情。
他開口道。
“然後,便是個人恩怨了……”
那一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