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風瑟瑟,她其實不舒服,當初黎川大鬧靖州,說是事情不大,但老百姓們光是財物損失,就很讓人心痛,更不要說,好些人都受了傷。
山民和白族人傷了許多,府衙的衙役和巡邏計程車兵,傷得也不少。
許薇姝他們回來,事情結束了,所以沒看見,但事後看報告,撥出賠償款子,看到那一個個的數字,不免有點兒悲哀。
這次幸運,沒有死人,但往日的衝突,死個把人誰也不會在意,在這樣的世道,就是兩個村子爭水,說不定也要死上幾個鄉里鄉親的親人朋友。
張家和黎三那邊,粗略地商量完,正經簽訂和義,那要再等一段兒時日,現在頭一次碰面,沒鬧起來,能心平氣和地把話說完,已經算是很了不得了。
說完正事。
一群屬官都不肯走,非要留食堂吃飯,他們都打聽清楚了,今天熱,廚房燉了一鍋冰糖鴿子湯,那滋味,沒喝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
安王府的湯水是一絕,但凡王妃經手,那味道便更上三層樓。
許薇姝只好交代多做些,留他們一起吃過,吃飽喝足,黎三饜足地喘了兩口氣,就想著去看看黎川,他這會兒肚子是滿足了,還是想讓自己的精神也跟著滿足一下。
在黎家,黎三和他這位二叔一向不對付。
當年黎三養了一對兒特別會說話的鷯哥,他很喜歡,鍾愛非常,養了有一年多,養得貼心貼肺,每天放出去飛兩圈兒,還會高高興興地返回。
沒想到,黎川說養這種太馴服的鳥,實在傷了黎家的顏面,愣是讓人捉走拔了毛,弄得血淋淋扔到黎三眼前。
那時候,黎三可不是現在這個黎三。
十二歲,雖說不算小孩子,卻也肩膀稚嫩,心腸柔軟,讓這麼一嚇唬,愣是病了半個月。
從此,二人結仇,黎三看見黎川不痛快,他這心裡就痛快。
許薇姝可不知道黎三的心思,聽這位說想去見一見二叔,面上答應,私底下忙問了問,今天誰在礦區監工。
一聽說是喬公公,這才鬆了口氣。
喬公公和趙三別看是宦官,但安王府這會兒可養不起閒人,他們自動請纓,去礦區做監工去了。
趙三的脾氣有些硬,對那幫子犯人很是嚴苛,信奉棍棒教育,動輒打罵。
喬公公的脾氣就好很多,遇見偷懶的,使用的手段也柔和,就是不給吃飯。
呃,雖說那幫子人寧願被趙三揍一頓,但凡喬公公出面,他們就要乖順些。
黎三去參觀的話,餓飯這樣的懲罰,總比弄得暴力無比,顯得更仁慈。
許薇姝也要去礦區。
她到不是陪人家黎三去看自家二叔,純粹是想看看那個小羌女現在情況如何。
因為那小姑娘在王府裡待得太滋潤了些,前幾日還逃出來鑽進許薇姝的馬車,把她底座裡面存的各種藥材都給弄得亂七八糟,王妃娘娘覺得王府真是關不住她,就給扔去礦區做工。
這會兒忽然想起來,她打算過去瞧兩眼,看看那位過得如何。
一行人浩浩湯湯地上山。
黎三一邊走,一邊操著口不大流利的官話讚歎那山路,也讚歎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兒的三天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