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琦失笑,不知道高傷那傢伙會不會氣死!
所謂君子遠庖廚,就算不是君子,一個大男人傳出已經無師自通,點亮了殺豬技能點兒,可不算是什麼好名聲。
不過,高傷那人一向不拘小節,大概不會生氣?
……氣死他,也不敢袁琦的事兒。
方容遲疑了下,還是把手裡的信扔進炭盆燒燬,沒留下這個線索和證據。
“毛家那一家子人,從上到下都不是習慣認命的,真和咱們扯皮,還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
他幾乎能想到,自己出手威脅,毛家會做的應對……肯定非常非常麻煩。
方容就算能等得起,京城數萬流民,怕也等不起了。
再說,他不大想和毛家那樣的人家打交道,實在是太沒意思。
哎,要是所有的對手都像高傷一樣討人喜歡的話……方容想了下,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還是覺得最好不要,否則他的生命恐怕要瞬間縮短三分之二。
偶爾和那位小哥兒鬥智鬥勇是情趣,要是日日相對,那可是要命的很。
毛家祖宅
剛剛翻新過不久,看起來金碧輝煌的客廳裡,毛家現任當家人毛正清,和家裡幾個使喚得上的兒子,尤其是嫡長子毛向,臉色都不太好。
“父親,家裡肯定有內鬼!而且……”
而且這內鬼的地位一定不低。否則家裡那麼隱秘的事兒,怎麼會讓外人知道!
毛正清冷著臉,閉上眼睛沉默了半晌。
“都不要輕舉妄動。尤其是現在,一動不如一靜。”
皇帝不是傻子,家裡藏了那麼多的糧食,萬歲看在眼裡,怎麼可能高興的了?
這會兒不動他們家,那是還用得上他們這些人,等到哪一天他們再無價值。區區一個毛家,還不是人家想怎麼揉捏怎麼揉捏?
“那咱們怎麼辦?忍了?”
毛向咬牙。心裡大不甘心,破財雖然讓他心痛,可更讓他恐懼的是有不知名的敵人就在不遠處,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
毛正清看了兒子一眼,皺眉道:“這事兒你不用操心,我們著急,有很多人比我們更著急。”
上面那些人不在乎毛家,可卻在乎自己,真把毛家毀了,光是牽連出來的人,就能讓整個朝廷大地震一次。
就算皇帝想動他們,恐怕都要尋思尋思。千萬別打了老鼠,傷了玉瓶。
“向兒,你把訊息露給那幾個知道知道。再給他們幫幫忙,無論是哪路神仙看咱們不順眼,總有小鬼能摸到神仙的脈,不必著急,也不要慌亂,暫時先把手底下的活兒停一停。京裡不好動,外面的庫藏能轉移的轉移。轉移不了,也給我找幾個替死鬼。”
毛正清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
毛家幾個兒子都認認真真記下,正說話,外面有僕人回稟:“老爺,菁娘熬了湯,說是想請老爺和幾位郎君都過去享用。”
毛正清臉上猙獰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嘴角也帶出幾分笑意。
“行了,是菁孃的心意,大家都去喝,這事兒不用急,咱們毛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商,連皇帝想換棋子,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辦成。”
毛向也笑了:“昨天菁娘才說,想把她的月例銀子拿出來買些米和藥,開粥棚施粥。”
“應該的,讓賬房從公中撥錢,再去慈航寺替你妹妹多添些香油錢,來年在修條路,就記你妹子的名,行善積德,那是替你妹妹積福報呢。”
毛向認認真真地應了。
毛正清到開始難受起來,臉上有些沉鬱:“你妹妹的年歲也大了,可來探問的人家,都是些不能看的,家世高的,品行不好,屋裡不知道有多少個庶子庶女出生,品行好的,家世實在看不過眼去,還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們,別讓他們動歪心思,你妹子的親事,得慎重才是。”
毛向到不擔心:“來年咱們菁娘考了女官,再說這個也不遲。對了,上屆女狀元不是英國公府的千金?菁娘極喜歡她畫的畫,不如讓娘給英國公府備份年禮走動走動,也好讓菁娘多個手帕交,多點兒交際。”
毛正清點了點頭。
他作為當家,本來不該管這等瑣碎事,可為了女兒,總要仔細些。
“只是那個姝娘以前的名聲不好,聽說傲氣的緊,可別把菁娘教壞了。”
但只要一想到那個考女官考出個女狀元,他便覺得其他缺點也不是不能忍,只要別讓菁娘太上心便是。
男人那邊有男人的煩心事,許薇姝身為一個生活在封建社會的女人,她的煩心事一樣多得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