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天池,清波漾漾。
一道熠熠劍芒與一道白金神光在空中一觸,頓時生出金鐵交擊般的一響,倒飛出去。
飛劍也不氣餒,在空中一旋,止住了退勢,還未再起攻勢,那白金神光已經急追而來,飛劍知它厲害,便拐了一道,欲避開鋒芒直擊敵首。
此卻正是袁皓與周鈞正在比試道術,見袁皓調轉飛劍,欲往自己殺來,周鈞嘿嘿一笑,將法決一掐,只見空中白金神光一震,嘩啦作響,便當空化作一道浩浩蕩蕩的水色,潮浪一般撲打下來,就將飛劍捲了進去。
“什麼?”袁皓與周鈞比試不是一兩次了,他自不是周鈞對手,但兩人也非為爭個高下,而是以試煉道術為主,所以周鈞不以修為強壓他,兩人還能鬥上幾個來回。
但周鈞如此道術變化,袁皓還是第一次見,一時不慎,飛劍被捲入了其中。
這還沒完,鎮住了袁皓飛劍,水色光華浩浩蕩蕩席捲而來,要將其本尊也一併鎮壓,袁皓忙不迭架起劍遁,往上一衝,便飛過了浪頭脫身。
見此情形,周鈞卻不緊不慢,手中法決一指,卻見道術再度變化,水色旋聚似龍捲一般沖天而起,到得半空之時已經化為了一片青光。
千百道藤蔓般的青索生長,交織,頃刻化作一張大網,當頭罩下,任是袁皓如何催出劍氣,也是斬之不盡,沒過片刻便將袁皓捆做一團,吊了起來。
周鈞縱起身來,哈哈笑道:“師弟,我這五行相生的變化如何?”
袁皓撇撇嘴道:“恭喜師兄,道術又進一步。”
“幸有師叔悉心指點,才叫我道術長進如此之多。”周鈞搖了搖頭道:“可惜百日之期將盡,若能繼續在師叔座下修行,早晚能將五行元極神光修行到‘合真’境界。”
袁皓道:“所以能將小弟先放下來嗎?”
周鈞佯裝意外道:“咦?原來我還未將師弟放下,抱歉抱歉。”
袁皓大怒道:“你最好趕緊煉成金丹,若讓我趕了上來,定叫你沒好下場。”
兩人鬧了一陣,周鈞才將袁皓放了下來,並肩往洞府行去,袁皓說道:“拜別師尊之後,師兄仍要外出遊歷吧。”
“這是自然……”周鈞應道一半,忽然抬目一望,只見雲海排分,一道遁光落下了峰頭,現出一個三十來歲模樣,抱著拂塵的高瘦道人,見兩人正至府前,打了個揖,問道:“兩位可是許師兄門下弟子?”
周鈞看了袁皓一眼,袁皓便上前一步,揖手道:“弟子袁皓,正是師尊座下弟子,不知這位師叔有何吩咐?”
高瘦道士面上露出微笑,取出一張拜帖,言道:“原來是袁師侄,煩請師侄為我通稟一聲,東郭義求見師兄。”
袁皓雖不知這人是什麼來路,也不敢怠慢,忙接過了拜帖,應道:“是,還請師叔稍後片刻。”
高瘦道士單手行了個禮道:“謝袁師侄。”
袁皓禮應道,“不敢。”便將拜帖拿在手中,匆匆啟了大門入府,周鈞忙追了上去。
東郭義悠閒賞著景,侯了一刻,袁皓便又出了門來,恭敬道:“東郭師叔,師尊請您入府敘話。”
東郭義將拂塵一甩,靠在臂彎上,微笑點了點頭,便隨著袁皓入了府中。
大廳之中早已不復原先亂七八糟的模樣,那些許莊點化的金銀石椅,最長也不過撐了一月有餘,便大多崩潰成了金木、石木交雜的莫名材料,只有少數退轉回了原樣。
如今廳中已換回了清一色的蒼雲木具,東郭義未覺有什麼不對,隨著袁皓來到堂中,袁皓道:“師尊片刻便來,請師叔稍候。”
東郭義點了點頭,在堂中落座,袁皓又連忙奉上茶水糕點,東郭義道:“我與許師兄乃是舊交,師侄不必多加招待,自去便是。”
袁皓忙道不敢失禮,東郭義也不好再勸,由他斟上了茶水,品過了一口,讚道:“這是玉樹茶吧,許師兄品味果然甚佳。”
“師弟謬讚了。”主座之上忽然傳來一道清朗聲線,東郭義微微一怔,才覺許莊不知何時已經落座在了堂中,忙起手一揖,喚道:“見過師兄。”
許莊微微一笑,言道:“東郭師弟,許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