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子。”拘流形雙目微微一眯。
四大魔門之中,近千年來雖還未有人煉就元神,但隨著魔門氣運囂漲,厲害人物層出不窮,其中以六人名聲最甚,乃是演天真人批命為承各大魔門氣運而生之人。
有好事之人將此六人合稱為元濁六子,雖不為一些人所承認,但也漸漸傳遍魔門。
此六人除魔意宗、顯靈門、白骨宗各有一人之外,先天魔宗獨佔三位,天魔子便是其一。
傳聞之中,此人生母乃是先天魔宗長老,在他還是胎兒之時,其母引天魔下界為天魔所染,化為魔頭,為先天魔宗高人所降伏之後,發現此人竟然還未化為魔胎,遂將之剖出。
果不其然,此人生來便能懾服天魔,簡直天生的魔道種子,很快便嶄露頭角,成為先天魔宗最為出眾的門人之一。
而在此間,他也隱有為首之勢,四門聖子皆安然落於下席。
隨著天魔子之言,便有侍者搬來鬼藤交椅,擺於席間,拘流形面上堆起微笑,恭恭敬敬道:“謝道兄賜座。”
拘流形落座下來後,等了片刻再無人趕來,一名長老上前言道:“啟稟聖子,香已燃盡。”
天魔子隨意揮了揮手,著他退下,啟聲言道:“眾位同道趕來之前,想必已經探查過南瞻情形了,可有看法?”
“太素宗之舉足謂光明正大,無非擺明陣勢做過一場而已。”席間有人應道。
“不錯。”北嵐點頭道:“不過陣中佈置詳情尚未明悉,是否再做試探?”
“如何試探,再遣人手前去送死麼?”
北嵐眉頭微微一挑,循聲望去,原來是個熟面孔,乃是魔意宗的聖子少侌。
他神色冷淡,正道:“那陣門是許莊坐鎮,難道叫陣與許莊鬥法?”
“許莊……”天魔子指尖在鑾椅龍首扶手上輕點了點,妖異的臉上現出莫名笑容,自言道:“太素許莊,修道甚至未三百載。”
“我聽說四大魔門之中,已有人將此人與我同幾位道兄相提並論,可是真的?”
天魔子言中所指正是元濁六子,事實上自許莊鬥敗楊懷尊後,魔門之中也確實漸有如此言論。
不過單隻元濁六子的名頭由來都已有三百載了,其中最年幼之人都在此之前便已煉就元嬰大成,忽然同小輩比較,似乎有些可笑。
少侌淡淡道:“能否與道兄比較,小弟不敢妄言,不過此人確實非同尋常,我以為不可小覷。”
他話音未落,斜裡傳來一聲嗤笑,望去只見一張無孔無竅的面具,瞧不見什麼神情,只是傳來淡漠聲線,言道:“瞧來道友敗在許莊手中一次,是連肝膽都駭散了。”
少侌不見惱怒,唇角勾了勾,似乎露出一絲不屑之意。
無面沒有再做譏諷,朝天魔子拱手道:“我可為陣先鋒,挑戰許莊,可否請道兄與眾位同道為我壓陣?”
他雖對許莊偌大的名頭沒有什麼畏懼,但不想也知,太素陣中定有其他佈置。
天魔子淡淡一笑,沒有應答,卻忽然悠悠道:“南瞻寶洲開啟,本是天數運轉,魔漲玄消之由。”
“太素宗擅變南瞻開啟時機,妄圖將寶洲納入玄門掌中,此為違逆天數。”
話至此處,似因天魔子語氣森森,塔身龕位之上,猛然傳來無數魔頭嘶鳴,彷彿鬼蜮。
“今日我在此彙集眾位同道,便是為同心協力,拿下太素宗的法壇,破開大陣,還南瞻寶洲緣法於天下。”
天魔子語氣漸緩,朝無面微笑道:“既然道友有意,我擔保你能與許莊交手。”
“道友可能聽從我的安排?”
無面沉默少息,似乎在猜測這位元濁六子,天魔子的想法,良久應道:“好,道兄只管吩咐便是。”
天魔子微笑頷首,朝身後立著的一人吩咐道:“前往南瞻吧。”
那人明顯一愣,“這與大師兄法旨似乎不符……”
這段話在他心裡流過,其實一字也未吐出,忽見天魔子目光深處那彷彿冰錐一般的刺人寒意,足下微微退了半步,俯下頭顱,恭聲應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