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之間,忽然滅去一盞燈火。
“哦?”空曠的空間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輕佻的聲音,“門中真傳不是領百目真人法旨,皆在門中潛修麼,是哪一位忽然隕落?”
自陰暗之中行來一名容貌隱藏在兜帽之中的黑袍人,取過一隻長鉤,自排排龕位之中,鉤下了那滅去的燈盞,細細瞧了一眼,傳出沙啞聲線:“巫橫光……”
“嗯?”那輕佻聲音,問道:“巫橫光,豈不是巫行雲那得到演天真人批命的弟弟。”
“沒想在與玄門正式交鋒之前,我顯靈門便有得到演天真人批命的英才隕落……”那黑袍人沒有搭理,自言自語道。
“呵呵。”那輕佻聲音嘲諷道:“你們這些老古董,難道真以為靠演天真人推演,便能尋得所謂中興宗門之人麼?”
“我仇傾海從沒得到演天真人高看一眼,不一樣煉就元神?巫行雲得到演天真人青眼,批他兄弟龍虎同胎,最終——”
“一個道心不堅,煉成了真形法寶,一個早早夭折,草草收場!”
“哈哈哈哈哈!”
——
東海之濱。
一隻緊握成拳的千丈大手懸於空中,拳身連震,過了足有半刻才停止下來,旋即五指張開,自裡灑出一叢濃郁元炁,清升濁降,不片刻便散開兩簇煙雲。
許莊心意一動,便將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收回了罡雲之中。
巫橫光不過元嬰二重的修為,鬥法之能也不算厲害,實在難能翻起什麼風浪。
許莊本想擒下了他,不過想來巫橫光也知曉,為人所擒未必比之死更痛快,竟然選擇玉石俱焚。
不過在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之中,終究也只是迫得許莊耗費些許法力鎮壓,便自化作風流雲散。
許莊默默自井中月裡汲取法力,直到法身法力補足,井中月中那口奇異元真也又縮小了一分,幾乎回覆了許莊初入手時的模樣。
井中月到他手中畢竟時日太短,本尊出行又太倉促,往裡存入的法力並未盈滿,本來維繫法身駐世倒是足夠,但他不僅平日祭煉法器,而且近來屢次三番與人鬥法,卻已有些耗費過重了。
“看來在本尊迴歸之前,不宜再肆意揮霍法力了。”許莊正自思量,秦登霄乘風自底下山林之間飛起,雙手呈上一捧素紗,言道:“師尊,幸不辱命,徒兒尋到此物了。”
許莊微微頷首,落目瞧了一眼,此物看去薄薄一層,通氣透光,靈識掃去卻是空無一物,難怪巫橫光斬開骨轎殺出之時,此物飛落山間,他竟然探查不到。
其實早在秦登霄與侯升雲鬥法之前,許莊便已經到了寶石嶼上,不過他精通形質變化,又修有太素真形經在身,匿起身形莫說秦登霄、侯升雲,巫橫光與季青顏都未發現他所在。
其實許莊本來也未發現巫橫光與季青顏,如不是楊懷尊追逐秦登霄之時,他二人驅使法器飛遁洩露了氣息,才叫許莊窺破了他們的行藏。
看來這魔門賊子,便是借用此物才能在他眼皮底下隱匿身形,倒是一樁異寶,許莊思量片刻,沒去接過匿形紗,轉而道:“此物你且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