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日之後的清晨。
瀚元洞外。
眾人整裝齊備出了洞府大門,缺德道人已在等候,他將酒仙葫蘆懸在半空,懶洋洋臥在酒仙葫蘆之上,面上似乎還有醉酒的酡紅。
見得眾人出來,缺德道人招了招手,喚道:“小子們且都上來吧!”
酒仙葫蘆能大能小,變化如意,缺德道人已將它化作了十數丈大小,落座六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眾人依言而為,上了酒仙葫蘆坐定,不過缺德道人並未急著動身,又候了一陣,才見積德道人步出瀚元洞來。
缺德道人不滿道:“師兄還不快些,好不拖沓!”
積德道人不以為意,自顧起了禁制封上門戶,這才輕輕一晃,來到了酒仙葫蘆之上,言道:“走吧,先與大吉大凶匯合。”
“坐好了!”缺德道人鼻中輕哼,提醒一聲,旋即一催法力,酒仙葫蘆頓時彷彿撞破了空間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
距離廣元界‘不遠’的虛空之中,有一尊並不龐大的星辰,除百態雄奇,古怪嶙峋的高山深谷,再無它物,一片荒蕪,滿目蒼涼。
酒仙葫蘆自虛空之中一躍而出,來到這尊星辰之外,缺德道人朝下掃了一眼,頓時撇了撇嘴:“不能在廣元界中匯合,非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界見面?”
積德道人微微皺了皺眉,道了一聲,“確有些古怪,不要大意。”才從袖中取了一張符紙出來,輕輕一揮,頓時燃起一道明火,破空往星辰之上飛去。
缺德道人循目望去,頓時冷笑一聲:“道爺倒要瞧瞧這兩倒黴催的,究竟鼓搗什麼把戲。”
這尊星辰之上,有一座雄嶽,地勢最高之處,幾有萬丈,算是這尊星辰之上的最高峰。
在這雄峰之上,不知何時建有了一座玉臺,站有幾名體態各異,服飾不同的道人,其中為首之人,彷彿麻稈一般高瘦,身上罩著寬大的道袍,頸上以一枚細絲線兒,穿著十幾只竹籤。
就這幅尊容,肅穆起來,竟然也有幾分仙風道骨。
此人正是靈根之約的另一方,卜道人一脈的大吉道人,正宗元神真人,而大凶真人便站在他的身側。
“到了!”大吉真人望著天空,忽然道了一聲,頓時引起了在場之人的注意。
在場除大吉大凶兩位真人之外,餘下還有六人,顯然也是赴約之人,聞言齊齊往天中望去,只見一道明火破空而來,被大吉真人接在手中,隨後沒過片刻,便有一團祥雲從天而降。
那祥雲來得極快,須臾到了眼前,這才發現,祥雲之上託著一個碩大的黃皮葫蘆,其上還載有數名道人,雙方照了一面,頓時發覺各有熟面。
“金元在?”司馬宗發一眼瞧見大吉大凶,兩位真人身後一名金冠星繡的寬袍道人,頓時目光一凝,低聲道:“他怎麼也在此處,還在對方陣中?”
同一時刻,常蘇兒也皺起眉來。
而在一旁,岑風鴻面上也現出訝色,“龐班?”
實際上,許莊他們幾人,對於金元在會在對方陣中早有預料,不僅金元在,卓瀚生也果然在列。
反倒是這位,曾在來仙齋一同赴宴過的龐班,更令他們有幾分訝異。
龐班在巍雲仙城之中,雖然名氣不小,但畢竟只是散修出身,還是天外星辰的‘飛昇’修士,竟然也是在三百年內修成了元嬰的天才,實在可稱為不俗了。
而許莊放眼望去,卻瞬間為一人吸引住了目光,此人相貌打扮,皆不算出奇,但在許莊眼中,卻有一簇雲炁聚在天頂,彷彿築了一座寶塔,華彩流轉,寶光爍爍,威勢不俗。
許莊目光一閃,“此人就是李承真了?”
名聲的傳播就是如此,雖然許莊對此人本來並無瞭解,但與鍾神秀,岑風鴻相處這些時日,自然難免知曉這麼一位在青空界,名聲彷彿鍾神秀在玄黃一般的人物,而如今只一照面,許莊便有了猜測。
畢竟無論在哪方修行界中,從來都是盛名底下無虛士,沒有真本事,根本擔不住名聲。
聽聞許莊之問,鍾神秀微微一笑,應道:“正是了,我在青空界行走時,也曾與他照過一面,只是可惜沒能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