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望原非常大,非常遼闊,在茫茫的大原上,姬天雲又有一種在無垠的大海上的感覺。
姬天雲是在八歲的時候陪同父親大人去自由之地時見過大海。經過三天的折騰,終於不再暈船,然後進入深海打漁,體嘗生吃魚蝦蟹的生活。那時候姬天雲才知道好多魚生吃比煮熟了要好吃的多,並愛上了它們。
在北方的大草原,也有生吃肉的時候,但是姬天雲總是吃不習慣,哪怕是最嫩的小牛肉,姬天雲也希望把它烤到六成熟,當然最好是切成薄薄的片,吃紅泥小火爐火鍋。
小黃羊是大草原最常見的獵物,尤其是在茫茫無際的東望原。現在小逍遙公姬天雲的打扮就像一個騷包的獵人。帶著厚厚的熊皮帽,裹著厚厚的大狼皮襖,腳上穿的是小天靴,再揹著三張鋼胎霸王弓和二十多個箭袋,簡直是沒有誰了。
他的十個親衛也是同樣的打扮,他們和主子一路有說有笑,馬隨風走,人隨馬行,就不像是來比箭的。
在大陰山半山腰的城堡裡,剛從宿醉中醒來的丁全和燃一龍,覺得頭疼欲裂,想不到昨晚上只喝了半杯就醉成這個樣子,看來主子的酒不能隨便喝。當他們知道主子只帶了十個親衛就去了東望原,頭就更疼了。現在他們終於明白,昨天晚上喝酒的時候主子陰笑是什麼意思。
丁全、燃一龍以最快速度帶著三千老兵衝出軍營,希望還來得及。
看到孟千川果然帶了三千悍卒來參加箭術比賽,姬天雲已經感覺自己舒服的全身都在咯吱咯吱響了,尤其見孟千川居然用了包圍的戰陣。
自己身邊帶來的五個老兵是千戰老兵,他們的眼睛已經血紅了,這都是憤怒道了極點。說好了只帶十個親衛,想不到這個無恥的十九牧王居然使詐,居然帶了三千悍卒前來。不用數,這些千戰老兵僅透過馬蹄聲就知道大致來了多少人。
三千圍十一,孟千川把姬天雲他們圍了一個裡十層外十層。
站在離姬天雲五十丈的一個小草甸上,孟千川笑得很無恥,“想不到偉大的小逍遙公這麼守信用,本王子自愧不如啊,但是自古以來,兵不厭詐。守信用並不一定能夠贏得戰爭,這就是規矩,戰場上的新規矩,這是本王子給你上的第一課。”
“看來我是陷入了你的大陷阱裡了……怎麼樣才能讓你放過我,裡開出一個條件吧!”
“聰明!這讓我們省下了許多波折和麻煩。交出大陰山,我放你一條生路。”
“太卑鄙太無恥了吧?”
“戰場上從來都只有勝負,沒有卑鄙無恥。”
“好吧,我承認我少不更事,上了你的大當。但是你是天下大英雄,總不會爽約,不跟我比試箭術吧?……這樣吧,你滿足滿足一下本人的一點點兒心願,讓我射你一箭,而且是隨便射一箭,你看怎麼樣?”
這種請求跟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十九牧王孟千川覺得特別可笑,這就是一個剛上戰場的雛兒啊。孟千川知道姬天雲在一個半月前那場仗,雖然是主角,當姬天雲從來不認為是眼前這位“小孩子”的功勞,棋子從來都不是主角。對孟千川來說,這個姬天雲現在即將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十九牧王想用這個“小孩子”向南唐的“北境之王”戰神姬無為換大陰山草原,這是西蜀的陰謀,想不到會這麼容易實現。
一箭就一箭吧,貓當然願意看老鼠最後的舞蹈,孟千川坐在高頭大馬上非常帥氣地示意“老鼠”可以表演了。
但是姬天雲不是射一箭,而是非常隨意地在十個呼吸之間射出一百二十箭,與姬天雲一起射箭的還有他的十個親衛,他們至少也射出了六十箭。
“暴雨梨花無雙箭!”
這是孟千川在驚疑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失傳了上百年的“暴雨梨花無雙箭”居然在這兒出現了。
孟千川身子在發冷,他知道這種箭術在這兒出現意味著什麼。他剛要發出指令,只見三支箭已經疾射腦門而來,他只能躲閃。在不到二十個呼吸之間,姬天雲和他的十親衛已經射出了大部分鋼箭,孟千川帶來的三千悍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至少有七成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迅速糾集餘下的一千來人向燃天雲撲了過來,迎接他們的又是一輪的暴射,又有六百多騎士被射下馬。孟千川能在疾飛的馬上拉弓射箭,但是在暴雨般襲來的鋼箭裡,他只有躲閃的份兒。
兩千五百名悍卒,就這樣沒了。阿骨明彥的心在滴血,這都是他的血本啊,沒有這些悍卒,他的八萬大軍就沒有了筋骨。
但只要抓住小逍遙公姬天雲,就血本有歸了,而且大賺。已經換乘了五匹馬了,前面四匹馬都死的很慘,都是被爆頭撲倒在地的。在奔騰的馬上跳躍,孟千川做得非常自如。自己身邊還有三百多最強悍的戰士,但是小逍遙公的箭袋已經空了。
終於把姬天雲他們十一個人圍在了馬頭裡,孟千川的刀一伸就能遞到姬天雲的鼻子上了。
“射殺了我兩千七百戰士,居然沒有損失分毫,你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射手。”孟千川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把嘴唇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