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說不出話來,她仍在繼續嘗試,視線甚至已經沒有再看向白不識那邊。
她需要做好自己的部分。
“但在那之後你也會踏上跟她們一樣的老路,又何必現在仍在掙扎呢?”
那是管家的聲音。
“你無法看見,你無法理解,你無法戰勝,你自然也無法抵擋。”
林藍動不了,於是她在心裡笑。
什麼未知啊未知的。未知恐懼嗎?當然恐懼。
人類是這樣脆弱的生物,恐懼死亡恐懼未知,因為如果失去這樣恐懼的本能,就無法避開可能存在的危險,從而難以活下去。
然而,恐懼並不意味著什麼都做不到。
無法理解,並不意味著就一定要臣服。
無法戰勝,並不意味著,就不會再拔刀。
就像白不識在面對嫁衣鬼的時候還能提起精神來守護她,這一次輪到她的隊友在前面擋怪了,難道她還能龜縮在後面嗎?
林藍沒有浪費時間與他說話。她額頭上沁出汗珠來,用盡這輩子的力氣,她試著改變一些什麼。
行囊被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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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林藍的視線沒有投向的方向,白不識拜完三次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接下來的話,你跟著我念。”柳長白說。
他的聲音十分嘶啞,不知道是拜過之後給予了他什麼樣的影響讓他變成這樣的。
“你尊奉的東西,沒有讓我向其祈禱的資格。”白不識說。
他的聲音已經變了。
早些時候白不識單人刷本的時候也甚少出現這樣冷漠的聲音,何況是雙人副本,白不識倒沒有向隊友擺臉色裝X的愛好。
但此刻的那個人,好像並不是白不識。
先前林藍看著他的樣子,最多不過覺得穿得有些女氣,可在副本中的人眼裡,“白詩”本來就是女孩子,面如桃花目如秋月,一身紅衣烈烈如火,端的是人間絕色。
只是這時如果林藍看向她,會驚訝地發現自己眼中的白不識……已非先前的樣子。
哪怕是從玩家的視角來看,此刻站在柳長白身邊、與他並肩的分明便是一位少女。
只是少女的面容並不能被看清。
像是許多張臉或者許多圖層的疊加,有時候看過去會覺得那是絕色少女,有時候又會覺得是蒼蒼老婦,沒有什麼能形容看到的東西,也就沒有什麼辦法來概括此時站在那裡的“人”的本質。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不是什麼個體,用“集合體”來形容或者更為確切。
不需要什麼血紅或者白色的簾子,同樣無法被觀測,無法被理解……
同樣,也就無法被戰勝。
“你不會覺得,這種程度就能讓我們臣服吧。”白詩說。
“……”柳長白看向她,“你是白詩?”
“我們不是白詩。”女孩說。
她又補了一句話:“但你問得沒錯,白詩,她是我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