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劫界離一邊戴上特製的厚重手套,一邊小心地告誡道:“九頭蛇的體內充滿了劇毒,如果是成年體的話,就算是隻是在附近呼吸也會導致肺部潰爛,不過眼前這個只是幼年體,而且還是屍體,所以只要不是直接碰到就不會有事。”
說著,他慎重地用小刀割下九頭蛇的每一個頭,將這些頭泡進另外一個提前準備好的紅黑色的液體裡面。
“你打算用來做什麼?”
“個頭有點太小了,如果身體能夠再長一點的話,可以做成劍啊之類的東西,但是隻有這點大的話,頂多只能做成匕首了吧。”
“喔……要花很長時間嗎?”
“不算太長,不過大概也要三個小時,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做覺得無聊的話,就先睡一覺吧。”
莫德雷德沒有選擇立刻睡覺,而是在獅子劫界離的身邊蹲了下來,看著他用各種各樣的工具來進行看起來非常危險的製作過程。
“御主……你想要靠聖盃實現什麼樣的願望呢?”
獅子劫界離一邊集中注意力,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被蛇毒毒死,一邊隨口回答莫德雷德的問題:“這還用想嗎?肯定是希望我們一族可以繁榮下去,畢竟我是魔術師嘛。”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願望,莫德雷德顯然覺得很無趣。
“什麼啊,真沒意思。”
“你傻了不成,繁榮對於魔術師來說可是很重要的喲,要是有小孩的話就可以繼承自己的夢想和研究,畢竟人類的生命是很短暫的,就算想盡各種各樣的方法,卻連兩百年都活不到呢。”
“小孩子可不一定會繼承你的夢想。”
“這是基於你的經驗嗎?”
剛說完這話獅子劫界離就突然發現自己的不對了,看著旁邊的莫德雷德露出不滿的表情,他只能苦笑著賠禮道歉。
不過莫德雷德還是有些生氣,沒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直接默默地鑽進那個更貴的睡袋裡面鬧彆扭去了。
一時間地下墓地中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蠟燭燃燒的聲音以及獅子劫界離進行加工作業時的輕微聲音。
獅子劫界離默默的工作著,時不時的咬著旁邊的肉塊或者水果當做餐點,偶爾會瞄向莫德雷德,此時在那裡躺著的並不是導致一整個國家滅亡的反叛騎士,而只是一個帶著稚氣的少女的睡臉。
在清楚地認知到了這個事實後,獅子劫界離的心情不禁黯淡了下來。
反叛騎士莫德雷德,是在最後的最後,讓亞瑟王的光榮傳說蒙上一層陰影的惡徒。
神話傳說中對於亞瑟王臨死前的事情描述得非常詳細,甚至可以說是人盡皆知,但是另一方面,莫德雷德卻只簡單地留下“在那場單挑之後死亡”的寂寥記述。
獅子劫界離看著眼前逐漸成型的武器陷入了思考之中,可能因為他是召喚者,所以多少帶點偏心,如果問他莫德雷德跟亞瑟兩個人中到底追隨誰比較好,他大概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莫德雷德吧。
獅子劫界離並不是很確定莫德雷德究竟是愛還是憎恨自己的父親,畢竟在某種意義上,愛與憎恨是相鄰的感情。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莫德雷德受自己父親的影響很深,所以她才會背叛,儘管不清楚她是為了想成為像自己父親那樣的人,還是為了否定自己父王的作為。
且不論善惡,能夠堅定地反抗自己的父輩的確是一個很有勇氣的行為。
“所以……這才是我會把她召喚出來的理由嗎?從這方面來看,我們的相性的確是相當符合。”獅子劫界離露出自嘲的笑容。
結束了武器最後的加工後,獅子劫界離也鑽進了睡袋,一路睡死到深夜。
……
……
深夜。
冬木市作為一個大城市自然不會變得一片寂靜,甚至可以說市中心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明亮的燈光和大廈繁華的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在郊區甚至是山林這樣的地方,民眾家中的燈光均已經熄滅,也看不到任何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
寬闊的公園裡只有路上的路燈依舊照耀著夜晚,不過燈光看起來有些黯淡,與大片的黑暗相比顯得太過薄弱。
這裡是冬木市東北角的郊區,周遭有三公頃左右的森林環繞,整體呈現出由西向東向上攀爬的臺地地形,位於東北角的最高處能夠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座看起來裝修豪華的城堡,從那個位置似乎可以望盡整座冬木市。
而睡了一整天的獅子獅子劫界離和莫德雷德,在偽裝好了自己的樣貌後從城堡南方這邊的森林開始潛入。
“確定是這裡嗎?”
“嗯……之前那個牧師給的情報倒是不少。上面有寫,在聖盃戰爭開始前的一段時間,曾經在這個位置檢測到高強度的魔力波動,應該是有人提前召喚了從者。根據已知的資訊推斷,這個從者大機率是Caster或Assassin。”
獅子劫界離渾身上下包裹在一團黑布下,儘可能的掩蓋住自己的身形,讓自己隱藏在黑夜當中。
黑布的顏色加上自己攜帶的魔術禮裝,足夠讓他在這樣的深夜當中潛行了。
“那我們這次來這裡是為了幹什麼?”莫德雷德維持著靈體化的狀態在獅子劫界離身邊警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