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貝斯迪亞的力量強度,他所有的攻擊對於鄭曙來說都不值一提才對,但也正因為如此,這微弱的精神波動顯得那麼的顯眼。
盯著自己下方的這片彩色湖水許久,鄭曙才終於將其解析了出來。
“原來如此,走的是另一條的道路嗎?”
簡單來說,貝斯迪亞所走的路是“登神之路”。
當然,這個名字是鄭曙根據貝斯迪亞所走的修行道路的效果而命名的,並不是說是龍族的登神之路。
神者,陰陽不測之謂神。
簡單來說,神是不可知的“他者”。
不一定是佛祖上帝,可以是納森島上傳承千年的神樹,可以是不知道明天是否降溫的混沌大氣,也可以是不知道心裡咋想的男女朋友。
面對其他可知的“他者”,我們的意識可以“定乎內外之分”,自我意識從他者中看到自己。
進而就可以以理性貫徹邏輯,以道德指揮行為,不斷的修正和提高自己。
這種在“他者”中看到“自我”,進而再提高“自我”的方法,和鄭曙經常接觸的國內練炁士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
東方的異人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他們所採取的道路一般只關注自我,並不斷地透過挖掘自我提升自身。
一些極端的點的像是全真教的道士,甚至會以出家和艱苦的修行為屏障,隔斷自我和外界的聯絡,讓自己能夠更加清楚地認識自我。
兩種道路並無上下優劣之分,主要看修行者更擅長什麼樣的認知。
而雙方的目的也都相同,最終都是為了能夠達到練炁士們的畢生追求——“逍遙”。
“我還在好奇所謂的怨神從哪裡來的,這個世界上本身又不存在神靈這種東西。”
像是神格面具那種透過盜竊眾生信仰凝結成神靈的法子,本身也是要有“信仰”存在才能完成。
根據原著裡提供的資訊,貝斯迪亞所在的族群島已滅絕,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們所傳承的神靈名字也都已經消散。
沒有了信仰,神靈當然也都早已死亡,只靠貝斯迪亞自己一個人的信仰,想要提供一位神靈的生存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這個所謂的神靈是一個已經“死亡”,只剩下一個頭顱的怨神也一樣。
“走這種道路的人怎麼可能會認其他的存在為神靈,那個所謂的怨神頭顱,本質上就是你自己啊!”
將自己的“自我”和“他者”分割開來,自我為主體,既是掌控也是供奉。他者為客體,卻又受到自我的影響。
自我的每一次成長都會反映在他者所構成的神像之上,當自我成長到極限,他者所構成的神像也將完成。
到那時,就代表著這條道路的修煉者將自己變成了神。
證據便是在原著當中,貝斯迪亞因為被關在“天國”幾百上千年,在漫長的時間之下,貝斯迪亞原本因為見識了太多的他者而逐漸陷入迷茫的自我獲得了整理和休息,原本獸性內心獲得了安寧和成長。
而他的神像也獲得了相應的增長,從原本只有一個近乎骷髏的頭顱,變成了和他樣貌身材一樣的形象。
雖然神像完成之後貝斯迪亞的力量增長很是顯眼,但是對於鄭曙來說,更加顯眼的是他的精神態度。
他對自己的神靈變得更加虔誠,但在心靈上也獲得了逍遙——因為虔誠而逍遙。
“如果我有他成‘神’之後的心靈狀態,恐怕以後也就不用再擔心所謂的心理畸變了吧。”
鄭曙無聲地感慨了一聲,卻也知道自己並不適合這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