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郡主冷漠的面容,肅殺的氣勢,徹底鎮住了所有人。
有膽小的奴才直接跪在了地上,後背已經被冷汗侵透了,莫怪安樂郡主被差官簇擁,這要人命的氣勢比見過的公主郡主們更強大。
僕從略帶羨慕看著遠去的沐大少爺,自從沐國公病倒被送回府後,沐大少爺的日子每況日下,也只有大少爺肯親自照顧沐國公,他們下人還仗著夫人的面子作踐大少爺。
大少爺寧可被生母和妹妹抱怨,固執的時刻守在沐國公身邊,端屎端尿,便是受盡委屈也不曾離開沐國公一步。
原來大少爺才是最精明,眼睛最亮的人!
官差完全知曉安樂郡主的威名,努力回憶是否得罪過沐國公,腳下卻不慢,立刻跑去沐世子的院落去找神醫過來。
慕嫿生沐大少爺的氣,卻是更生自己的氣,怎麼就沒想過沐國公會被這樣虧待?明明她該是瞭解沐國公夫人的為人,她應該早早過來看望沐國公的。
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慕嫿先掃視一圈,屋子裡擺設的傢俱一層的灰,牆壁多年不曾粉過,牆壁一塊塊脫落,顯得很陳舊,因是廂房,又是糊劣質的窗紙,屋中光線昏暗,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望而卻步。
慕嫿心頭彷彿針扎一般疼,她爹何時住過這樣的屋子?
“我讓奴才進去灑掃一下,郡主您……”
“碰。”
慕嫿邁過門檻,翻身把房門關上,將一切不相干的人擋在門外。裡面的臥室傳來咳嗽聲,顯然門口的動靜驚醒了只能躺在床上養病的沐國公。
“你……你……”
沐國公看清衝到自己床前的女孩子,渾濁的眸子閃過一抹欣喜,隨後是滿滿的擔憂,因為毒素不曾完全清除,他連翻身和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推開慕嫿了,只能著急般嗚嗚。
慕嫿眼圈徹底紅了,按住扭動身軀的沐國公,“您別擔心,我……我有辦法應付過去,不會讓他們懷疑我。”
沐國公仍然著急得滿頭是冷汗,用眼神催促慕嫿快走快走,他用不上她來看望,也不願意讓慕嫿被木齊懷疑,慕嫿好不容易開啟一段美好安寧的人生,不該再因為他破壞了。
他本來對女兒就是愧疚的,慕嫿再因他被牽連,他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不相信我的話?!”
慕嫿拿著帕子擦拭他額頭的汗水,低聲道:“你該相信你女兒的能耐本事,何況不是我離不開父親,而是他離不開我,他是我爹,你難道就不是了?”
“以前我就說讓你長點心,別把府上的事都交給你夫人,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你看看,你這回一病,誰理會你?虧著大哥還有點良心,沒有捨棄你,不過他……被祖母教得太老實了。”
那位慕嫿沒有見過幾面的老太太雖是抱養庶孫,但把庶孫養得沒什麼心機。慕嫿擦乾淨沐國公的臉龐,“你是外面的戰事拿不起,府裡的事情不過問,日子過得真是……無憂無慮啊。”
沐國公蠕動嘴唇,不是一直有你在嗎?
從小他靠母親,成年靠女兒,若是沒有造船經商的才能,他就是個只能依靠別人的酒囊飯袋,少將軍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多管府上的事,少將軍就不高興,他為讓少將軍滿意,府中的上下都是夫人說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