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山見狀,本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容被人察覺的笑意。
而站在不遠處的鷹,跟隨在沈硯山身邊多年,自然明白他的任何情緒。
它立即討好似的伸出自己肥胖的小腿。
本來鋒利眼,也微微斂起。
其實,這封信函裡,沒有太多的文字,卻放著幾枚乾枯的梨花瓣。
隱約間,還能聞見梨香撲鼻。
沈硯山握著乾枯的梨花瓣,修長瓷白的手,在昏暗的燭火下,像是透明似的。
他怔了怔,半響後笑了起來。
陌上花開,君可緩緩歸矣。
帳篷外,夜風依舊吹著。
對於一些人而言,卻不再似往日那般寒冷。
所有的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
沈硯山拔營歸來,而精絕覆滅的訊息,很快也傳到了京城之中。這場戰役,比人們想象裡來的更快也更直接,不少人對沈硯山的手段有些膽怯,誰也沒想到沈硯山絲毫不遜色他的父親定國公。
曾經繁華的國度,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裡。
甚至,有人私下說沈硯山太過於殘忍,居然不給那些人留一絲活路。
很快提出這個想法的人就被反駁了回去,畢竟,京城之中不少商賈和官員,都曾親自面臨過戰爭帶來的殘酷,他們怎麼不知道,在戰事上並沒有太多道理可講。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能有半分仁慈可言。
如果今日覆滅的是大燕朝,那麼又有誰會來同情,大燕的子民呢?
成王敗寇,向來如此。
等晏錦收到了訊息時,沈蒼蒼正挺著個肚子,大大咧咧的提著自己制的梨花酥來晏家長房。
定國公和陸小樓的死,讓沈蒼蒼抑鬱了很久,但是活著的人不可能因為身邊的人離去,而選擇逃避從此不再面對。尤其是此時的沈蒼蒼還有了身孕,哪怕她再傷懷,也得顧及腹中的孩子。
所以,在虞方的陪同下,沈蒼蒼的情緒恢復的倒也很快。
私下,沈蒼蒼曾十分誠懇地握住晏錦的手說,“我能遇見哥哥,是我兩世修來的福氣,只有他不嫌棄我,也只有他才會如此待我!”
晏錦聞言,只是反握住沈蒼蒼的手。
這種感覺,她又何嘗不知呢?
縱使再過一世,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和沈硯山在一起。
“素素!”沈蒼蒼進屋後,卻沒有看見晏錦,只是遇見了有些消瘦的香復,立即問道,“香復,你可曾看見你家小姐了?”
香復福身,“回郡主話,我家小姐這會正在祠堂呢!”
沈蒼蒼頗為驚訝,“祠堂?”
祠堂那種地方雖是祭祖的,但是終究有些陰森。
跟在沈蒼蒼身邊的虞方,很快便看出來了香復的為難之色。他明白裡面的事情,或許不方便讓沈蒼蒼知道。
香復跟在晏錦身邊多年,自然知道那些事情,該怎麼處理。
於是,虞方轉移話題,同沈蒼蒼說虞家長房景色極好,要帶沈蒼蒼走走。
沈蒼蒼不疑有它,立即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