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復將晏錦的髮髻放下,烏黑的髮絲用紅色的綢帶鬆垮地捆在腦後。
等做完一切後,香復才從屋內退了出去。
屋裡,靜悄悄地只剩下晏錦一人。
晏錦坐在床榻上,開始打量起佈置的十分精緻的內室。
她緊張疲憊了一日,此時才真正的放鬆下來。
晏錦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合上了眼。
沈硯山心疼她勞累了一日,囑咐她早些歇息,不用特意等他回來。
晏錦卻認為這樣不好,哪有讓新郎官勞累,而自己卻在屋內安穩地睡大覺的理?
只是,她真的是太累了,昨夜和小虞氏說了很久的話,今兒一早又被晏宥拉著說話,實在沒有力氣了。越是想著要等人,眼皮卻越是打架,很快意識也有些模模糊糊了。
……
這門親事其實很早便定了下來,因為沈硯山有孝期在身的原因,拖延了三年。之後,因為沈硯山是從龍之臣,自然待遇也比其他人高出了許多。
如今皇帝對他的信任,超過了歷代帝王對沈家的相信,所以連一向甚少出門六王爺都被派來迎親,年幼的帝王也從宮中丟下繁瑣的政務來赴宴,可見這場喜宴之隆重。
整個京城,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親自特意來吃喜酒。平日裡難以接觸的沈硯山,這次被一群年少的官員們捉住,輪番灌酒。
這些人裡,討好的居多。
沈硯山不能飲酒,所以一直用白水替代,他們也絲毫不介意,依舊樂呵呵的上前。
一直鬧到了二更天,酒席都還未散去。
宋潛急的滿頭大汗,沈硯山不止不能飲酒,連酒氣都不能多聞,此時一直沉默的紀毓派人送來了一壺果酒,結果沈硯山一飲,便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他的動作迅速,又不帶絲毫隱藏,讓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誰會想到,沈家年紀輕輕的定國公,酒量居然如此淺薄。
他們似乎知道了,為何沈硯山從不喜歡赴宴。
沈硯山昏睡了過去,他們也不會繼續鬧下去,便開始自行散去。
宋潛扶著昏睡的沈硯山,慢慢的朝著新房走去,等到了廊下,宋潛才說了一句,“將軍,沒人了!”
方才昏睡的沈硯山,慢慢的睜開眼,神色一片清明。
“還是將軍厲害!”宋潛深有感觸,“重大夫的藥,果然是極好的!”
沈硯山自幼酒量差,所以從不碰酒。而且,飲酒之人,太多,對身體也無益處。
今日,沈硯山露出“昏睡”的一面,來日眾人也知他酒量淺薄,自然不會邀他赴什麼宴。
這樣,他也少了些許麻煩。
沈硯山挑唇,“你也去歇息吧!”
“好!”宋潛退後一些,又轉身對沈硯山說,“今夜怕是香復會在外值夜,將軍……”
沈硯山低聲,“不用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