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薄太后聽聞紀毓已經離宮的時候,雙眼裡的神情,像是一潭死水,她看著眼前的人說,“又連累你了!”
“怎麼會!”京齋渾身是血,本來雋秀的面容,此時也帶了幾分戾氣,“烏恆那邊……”
“沒有用了!”薄太后將銀簪子從頭上拿了下來,笑了笑,“哥哥都敗了,哀家又能有什麼法子?當年,哀家就不該手軟,沈家這個孩子,不能留的啊!”
沈硯山當年年幼,在元定帝面前說的那一番話,她其實都知道一些。
她驚訝沈硯山的才華,更覺得哪個人有些可怕。
明明那樣小,說話的時候卻又條理清晰,而且還句句刻薄。
但是,將門沈家好不容易出來個人才,她又不忍心親手毀了。而且,如果真的毀了沈硯山,到時候若惹的沈家記恨,那麼才是得不償失。
於是在定國公進宮提起要將沈硯山送去邊疆歷練的時候,她在私下和元定帝說,其實這樣也好。
不忍心毀了這個有才華的孩子,也導致了今日的敗局。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說的再多,其實也沒有意義了。
京齋怔了怔,“太后娘娘,其實蘇家那邊還可以……”
“蘇家?”太后想起賢妃痛不欲生的樣子,笑著搖頭,“哀家低估了蘇家那個老頭子,他居然讓蘇行容來做家主!讓蘇行容來揹負這些……他很聰明,也夠狠。哀家想用賢妃和蘇家的孩子來威脅蘇老太爺,終究是想錯了!”
從前的她,便看中的是蘇家的野心。
所以對蘇行容頗為縱容,一個對自己都狠的人,是一個不錯的好棋子。
只是,太有野心的人,太難控制。
蘇家人對誰都狠,包括自己家裡的人也一樣。
當年,蘇老太爺為了表示忠心,殺了他自己最喜歡的小妾,表示自己不會沉迷美色,一心為她辦事。
其實那個時候,她就該知道,蘇家人是不能用的。
京齋怔了一會,“太后娘娘,走吧!”
“不!”薄太后搖了搖頭,“哀家不走!”
她走,便代表她真的失敗了。
紀毓離開之後,沈家的人對宮裡的一切便開始大清洗,血液將宮外的大理石地面都染成了一片暗紅色。東西兩廠的人雖然訓練有素,但是比起比他們多了幾倍的軍隊,依舊有些力不從心。
薄太后等著外面廝殺的聲音,對京齋說,“你走吧!”
“走?”京齋搖頭,他又能走哪裡去!
薄太后來日會是禍國的妖孽太后,而他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大燕朝的歷史上,他們依舊是一對名聲醜陋的人。
他看著薄太后,“那就一起留下吧!路上,做個伴!”
說完,他也不給薄太后再說話的機會,拿著手裡的刀便又衝了出去。
這一次,京齋再也沒有回來了。
薄太后在寢殿裡坐了很久,才緩緩地站起身子,從枕下拿出白綾!她從開始謀劃要取代薄家成為這大燕朝的帝王開始,就在枕下準備了這白綾。其實生和死,對她而言,選擇起來都不困難。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條死路,即使知道,她依舊想去做。
薄家害慘了她。
若她不是薄家人,若她不是……
那麼她和師父,是不是有以後?
(PS:完結寫起來真的好累,卡文的時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誰也找不到,所以很多作者,最後都填不上坑了。看到很喜歡的有個作者在微博上說,碼字是個消耗生命的職業,想想還真是心酸,卡寫這本書,眼睛一直不太好,準確地說就沒好過!再也不敢跟親們保證什麼了,對不起,讓我緩緩,慢慢完結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