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山點了點頭,“我知道!”
“謹言慎行,爹一直沒有教過你,你很懂事,比誰都孝順……”沈承修嘆了一口氣,眉眼裡全是疲憊,“其實,爹當初送你走,也有私心。為夫,爹是個懦夫,為父,我也不是個好父親。我這一生為國為家族,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沒有多久的日子了,澤川……爹知道這些話不該和你說,但是……你就讓爹固執一次吧!”
作為父親,要將這些話說出來,沈承修也知道自己是多麼的自私。
他現在若是不再回沈家,那麼很多問題便要立即交給沈硯山來處置。
如今的局勢,其實還是需要他繼續在沈家掌舵。
只是,他怕。
他怕自己這麼一走,此生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陸小樓了,他已經做了一次懦夫,辜負了陸小樓,他不想再辜負這個女子,儘管陸小樓再也不記得他到底是誰。
沈硯山聞言挑眉,“爹的意思是,沈家的兵符,要交給我了?”
沈硯山說完後,沈承修便從袖口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兵符,交到了沈硯山的手裡,“沈家,我交給你了,是興是亡,你來做主!”
沈承修何嘗不知道,兒子話語裡的意思。
從幼年開始,沈硯山便太會看透人心了,以至於當年對元定帝說出那番話後,氣的元定帝差點親自拔劍砍了他的腦袋。
沈硯山那會才九歲,說話卻像一個謀士似的。
太早慧,是妖孽。
元定帝對沈硯山的身世多少知道一些,在沈硯山說完那些進諫的話後,他便大喊放肆。
元定帝那會,是真的想殺了沈硯山。
他沒有下手,是因為沈承修親自去求了元定帝。
為了護住沈硯山,沈承修不得不將沈硯山送到邊疆去。
邊疆雖然危險,但是卻也比在京城內安全。元定帝有很多忌諱,然而沈硯山那一日提起的,是元定帝最大的忌諱。
誰都知道元定帝的毛病,卻沒有人敢像沈硯山那麼直接。
沈硯山的不懂為人處世之道,還好他身邊還有個晏錦。沈承修對此也多少放心了一些……
沈承修現在唯一乞求的,便是晏錦能管管沈硯山這個混世魔王。
他便很聽陸小樓的話,以至於陸小樓不讓他出現,他便真的不出現……
沈承修想,自己的兒子應該也像自己。
晏錦應該能管住他。
等沈硯山從屋內走了出去後,沈承修才握住陸小樓的手,緩緩地又嘆了一口氣,“九娘,你知道嗎?澤川和你從前很像,很聰明……但是那個臭脾氣,簡直是個混球!”
陸小樓自然聽不到他的話語而是繼續乖巧的睡著。
沈硯山從屋內走出來時,晏錦正坐在院內的鞦韆上,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旁邊小溪裡的溫泉正冒著淡淡的霧氣,她縈繞在那團霧氣裡,顯得與世隔絕,美的不可方物。
沈硯山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不遠處的晏錦似乎發現了一直看著自己的沈硯山,莞爾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