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晏三爺下一句便是,“你是不是覺得很不甘心?輸給了你從前不屑多看一眼的人!”
薄如顏坐在地上,冰冷的寒意從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上傳來,她卻絲毫不眨眼,似乎一點也不畏懼這微小的寒冷。
她只是諷刺的看著晏三爺,半響後才說,“晏季景,我是可憐人,你也是!”
薄如顏說完之後,便扶著一邊的椅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抖了抖有些皺褶的衣衫,又繼續道,“這些日子,你可曾想過舒如玉?”
晏三爺聞言,筆尖微頓。
墨汁從狼毫筆尖上滴落在宣紙上,本來清秀的字跡,也因為墨跡變的有些渾濁。
“我想,舒如玉一定是恨死你了吧!”薄如顏笑的惡毒,“妻離子散,晏季景你才是最可憐的人!”
有人比她可憐,那麼她便不是最可憐的人。
薄如顏說完之後,攏了攏髮絲,便朝著屋外走去。
晏三爺深深低吸了一口氣,“你還以為你能活著回去嗎?”
薄如顏站在屋外,看著沒有任何陽光的天空,一片灰色。
厚厚的雲層,看起來有些髒,像是她眼前的景色一樣,亂還有些臭味。
她皺著眉頭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薄家會鬧成這樣,也是你的功勞!”晏三爺將那張已經髒了紙張丟掉,“薄相怎麼會收留你呢?”
薄如顏轉過身子,雙目像是能射出毒刺一般,“他是我父親!”
晏三爺笑了笑,“我也是惠卿的父親!”
這下,薄如顏啞口無言。
她有些慌了,腳步凌亂的朝著前方跑去。
結果,她走的太匆忙,這麼一走便瞬間從臺階上摔了下去,一張臉對著石子鋪成的地面,瞬間疼痛讓她驚醒過來,她聞見的是一股血腥的氣味。
她和晏三爺相似,而她的父親卻比晏三爺更狠。
當年,她的父親怎麼對待姑母的事情,她多少也略有耳聞。
薄如顏這些年來,從未羨慕在宮裡的薄太后,也是因為她覺得,薄家沒有比薄太后更可憐的人了。
所以,她也從未想過,要進宮。
那個地方,是墳墓。
晏三爺方才的那句話,其實也狠狠地打了薄如顏一個耳光,讓她瞬間清醒,從頭到尾,她都不是一個高高在上薄家小姐,而是父親手裡的一個棋子。
從前她的存在是為了和來日拉攏沈家,在她失去名聲後。她的父親,便將她當做廢棄的棋子,丟給晏三爺。
否則,哪個真正疼愛女兒的父親,會讓女兒屈身嫁給一個可以給自己做爹的老男人。
她明白了,卻來的太遲。
薄如顏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下一刻便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而彼時,晏溫婉卻親自上門去拜訪晏錦。
她本就身子虛弱,而且現在的身孕還是強行受孕,平日裡連在院子裡走動,都甚少。今兒卻出奇了,親自登門去找晏錦。
她一來,晏錦便嚇的立即找人去找劉大夫。
晏溫婉坐下後,連茶水都來不及飲一口,“素素,我有些話要同你講!”
“堂姐!”晏錦看著晏溫婉蒼白的神色,便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你慢慢說,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