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之認真地看著晏錦,一雙雋秀的眉,也慢慢地皺成了一團。
他看著晏錦那雙藍灰色眼裡,有著深藏難測的神色,像是擔憂又像是抱歉。
她那張精緻的容顏,透著幾分稚嫩……
晏錦明明和他年紀相仿,可她的行為處事,卻像是經歷過很多滄桑的長輩一般。
晏安之琢磨不透……
但是,他知道,晏錦對他是真好,而不是將他當做棋子一般對待。
晏安之挪開視線,自嘲地笑了笑,“我還當真是一枚好棋子!”
若不是一枚好棋子,為何那麼多人,都想著要怎麼來利用他。
晏錦的目中,閃過一絲晶亮,“為何要這樣說?安之,你並不會成為他們的棋子,對不對?”
晏安之瞪圓雙眼,那雙本來無神的眼睛,也逐漸的恢復清明,“這是自然!”
不知何時屋外起了風……
窗外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上,傳來一聲碎落的響。晏錦微微蹙眉,朝著窗外望去,只見一隻白皙如雪的鷹,停在了梧桐樹上低垂的樹枝上……已經有些泛黃的葉子,因為它的動作,而從樹上慢慢地墜落下來。
晏安之目光也看了過來,然後有些茫然,“這是?”
“海東青!”晏錦如湖水般的眼眸,微微閃動。
晏安之屏住了呼吸,有些站穩了身子。半響後,他才壓低了嗓音對晏錦道,“是定國公世子的鷹?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晏錦看著那白皙如雪的海東青腿上,並沒有綁著竹筒,便知這個小東西,不過是隨意飛出來溜達一下!在她未見過沈硯山的之前,她也經常瞧見這一對一黑一白的海東青,經常飛在晏家的宅子上。
從前,她多少有些懷疑,這是因為沈硯山對晏家的事情有興致。
可後來她認識沈硯山後,才知道並不是這樣。
沈硯山是個極懶惰的人。能不管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插手……曾有不少人說沈硯山做事冷漠,但是晏錦知道,這個人只是不想麻煩。
閒來無事的時候,沈硯山總是會尋一處僻靜的地方,微微小酣。
至於晏家的事情,沈硯山怕是沒有心情多管。
“應該只是經過這裡吧!”晏錦挪回目光,沒有再看屋外那隻海東青。
反而是站再一邊的晏安之不禁感嘆,“我聽聞沈家世子的海東青,能給千里之外的邊疆送信!而且,這一對海東青,還十分的通曉人性,是海東青裡的珍品。長姐,若是用海東青這樣的神鷹來送信,那得多高調啊……太……太高調了!”
晏錦:“……”
這樣高調的事情,她已經做過兩回了。
沈硯山還當真被晏安之說準了,他的確是用海東青來送信的。
常人都是用信鴿送信,而且還偷偷摸摸的。
可沈硯山倒好,送信直接用海東青,絲毫不遮掩。
沈硯山第一次讓小黑送來了一本詩集,第二次直接讓小黑變成了信鴿給她送信。晏錦當時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如今聽晏安之這麼一說,立即覺得當真是……略顯高調啊!
不過,若她不說,這京城之中,也不會有人相信,被人視若神鷹的海東青,居然成為了信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