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一直猜不透,蘇行容心裡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前世是這樣,今生亦是。
她想了許久,在用了父親送來的點心後,又讓香復磨墨,而自己拿起狼毫筆,沾了沾硯臺裡的墨汁寫了幾個字。
她現在的字跡和往日的,看似相似,但是又有不相似的地方。
從前她的字跡太過於雋秀,而如今的字,卻透著幾分力量。
她,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晏錦。
看到宣紙上的字後,晏錦淡然地笑了笑。
反而是在一邊磨墨香復,看著晏錦寫的字道,“小姐,您寫的字,可真好看!”
“是嗎?”晏錦應了一句,然後略小退半步,瞧了瞧自己寫的字。
她的字,只能說,不醜。
不知為何,晏錦在這個時候,會突然想起沈硯山。那個人的容貌和他的筆跡一樣,十分的出色,他的一手字,寫的很好。
她曾以為父親的那手小楷,算是她見過最好的字跡了!可是和同沈硯山的比起來,父親的字卻不似沈硯山的字跡,透著力量!
香復點了點頭,頓下手裡的動作,認真地說,“嗯,比我哥哥的字,好看多了!”
香復說到這裡,像是想起很久以前的趣事一般,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起來,我還很少聽你說起你哥哥的事情!”晏錦把手裡的狼毫筆放下,看著香復柔聲地說,“我記得你從前說,在那場大水裡,未曾找到你哥哥的屍首,那麼……他應該還活著吧?”
香覆沒想到晏錦會這樣說,然後愣了一愣,半響後才露出一絲淺笑,“嗯,我也相信他還活著!我哥哥啊,他很厲害,若是來日我能找到他,我一定帶他來見小姐你!”
香復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
她的哥哥是男兒身,而且還不是晏家的小廝,又怎麼可能見侯府裡的晏錦。
她露出一絲歉意,“小姐,我……”
“嗯,帶他來見見我吧!”晏錦倒是笑了起來打斷了香復的話,她一點也不介意方才香復的話,壞了規矩,“我記得你曾說,他會模仿其他人的聲音,而且,十分的相似?”
香復忍不住搖了搖頭,“不止相似,而是一模一樣!我哥哥小時候很調皮,他不喜歡跟父親學東西,又想出去玩!每次,他想要逃出去,都會模仿我的聲音,先把父親騙出去,然後再獨自出去!”
那個時候,父親和哥哥都在她的身邊……
一家人雖然吃的雖然不怎麼好,卻也勉強能渡日。
香復很多時候,都會想起從前。
那些被她認為是最普通的日子,卻是她現在最懷念的。
哥哥和父親,都在。
歲月便都安好。
晏錦想了想,又看一眼放在桌上的狼毫筆道,“我母親說,靈隱寺的菩薩很靈驗!明兒,你去給你哥哥,點一盞長明燈吧!”
香復聽了之後,微微一怔,然後垂下眼眸,對晏錦輕聲地說,“小姐,謝謝您!”
當所有的人,都以為她的哥哥去世的時候,唯有晏錦,和她一樣,還相信她的哥哥活著。
晏錦的話,像是給了她力量一般,讓她覺得以後的日子,不會再那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