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山話音剛落,晏錦便抬頭看見天空中月色正濃。
此時,天上哪有半顆星星!
晏錦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跳的厲害,她下意識便將手去揉了揉眉心,“唔,其實,我想說的是月色!”
結果,她剛說完,天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了一片烏雲,將月慢慢地遮住之後,周圍的光線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晏錦有些目瞪口呆,半響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她無奈地低下頭,在心裡暗暗腹議,她果真不是沈硯山的對手。
她躊蹴了一會後,才見月從烏雲後探了出來,月色從已經掉光了樹葉的樹枝間灑了進來,留下一地的斑駁光暈。
晏錦憋了半天,覺得自己實在找不到話了,但又想打擊一下沈硯山。於是,她憋了很久後,到了最後最後憋了一句,好似蚊子一般的哼哼聲,“你最好看!”
她這句話,有一小半是發自肺腑之言,而另一多半是希望能打擊沈硯山,希望能噎住沈硯山。
兩世為人,她的確沒有見過,比沈硯山更奪目的人。
他的神情既淡漠又清冷,這樣的人,若不說話,當真是個翩翩貴公子。可他一說話,他的容貌有多好,他的性格便有多糟糕……這個人,委實不是個什麼君子,卻也不是個窮兇極惡的壞人。
他活的十分隨意,也從不會勉強他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這樣的生活,她雖很嚮往,但是卻知,她沒有那個本事。
在這個環境之中,每個人都揹負著自己的責任,誰又能過的瀟灑任性呢?
不過結果,顯然出乎了晏錦的意料,她低估了眼前這個人的臉皮。
沈硯山聽了之後,微微頷首,“你說的很對!”
晏錦:“……”
他說的那樣坦誠,讓晏錦半響都接不上一句話。
因為,她感覺無論自己接下來再說什麼,也不會打擊到他半分,她糾結了許久,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最後頹廢地暗暗嘆了一口氣。
沈硯山瞧著沉默良久的晏錦,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他是個情緒一向不大外露的人,此刻卻破天荒的露出一個笑容,“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嗓音有些不同於往日,不禁讓站在他身邊的晏錦,有些好奇地瞧了一眼。
天空月色皎潔,四周也格外的安靜,月色下的少年,眉目依舊,風姿翩翩。
晏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如今的他們,顯然也沒什麼胃口,再吃什麼烤魚了。
因為燈籠裡的燭火已經熄滅,所以兩個人只能在月色下,慢慢地朝著廂房走去。
靈隱寺雖大,可僧人卻不多。此刻,周圍萬籟俱寂,池子上已經起了一層淡淡地霧氣。
風吹過來的時候,晏錦下意識的攏了攏披風。
她這個身子骨,的確有些弱。
怕冷又懼熱。
哪怕前世最辛苦的時候,她的身子骨也沒有稍微好一些。
晏錦剛皺了皺眉,便覺得身上一暖,她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著身邊的人,微微怔住。
沈硯山不知何時將披風褪下,然後拿在手裡替她披上,他的動作輕柔,根本沒有給她留下一點婉拒的機會。晏錦看著沈硯山神色自若的樣子,半響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