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姨娘和晏老太太的對話,晏錦自然不知。
她方才當著晏老太太的面,將季姨娘手帕上的花的名字說出來,無非是想打草驚蛇。
至於紫菀花的含義,半真半假。
晏錦無非是找了一個藉口,讓多疑的祖母對季姨娘生了疑心!
因為,只有祖母生了疑心,季姨娘才會慌亂起來。
在晏家,若沒祖母的照拂,季姨娘不過是個小小的姨娘,又能成什麼氣候?
一旦祖母生氣,季姨娘便會亂了陣腳。而那個時候,她便能查出季姨娘同三叔的事情。
晏錦總覺得季姨娘和三叔,隱瞞了不少的事情。
季姨娘身邊的何氏是莊家的人,而莊家竟然是晉南王的後裔!三叔膽子太大,他圖謀的已經不是這個小小的世子之位了!
權利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便如同吸食了墨罌粟的毒一般,再也不想放開。
清平侯府,不過是三叔的踏腳石。
晏錦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母親這一病,讓晏錦意識到,她應該儘快處理好宅子裡的事情。母親生性單純,雖嫁入晏家多年,可手段又怎麼能和祖母、季姨娘相比?
她的外祖父是個痴情的男子,此生也只有外祖母一個妻子,多年來身邊甚至連個通房都沒。母親自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又能知道多少後宅的險惡?
晏錦想著,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香復跟在晏錦身後,一群人幾乎是小跑到了怡蓉院!
此時,重大夫早已跟來接晏錦的阿水了東院。
阿水是崑崙奴,渾身漆黑如墨!除了眼白和牙齒,渾身找不到一處白淨的地方。
重大夫覺得頗為好奇,還多看了一會,才慢慢地進了怡蓉院,替小虞氏扶脈。
晏季常站在一邊,眉頭皺成了一團,而手藏在袖口之中,緊緊地撰著。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大夫,一臉無奈。
方才,阿水帶著重大夫來院子裡,說重大夫是定國公府的大夫,這次送大小姐回來,要在晏家小住幾日。
結果阿水話還未說完,重大夫便冷冷地對他說,“不想讓你妻子死,便將屋內的窗戶,全部開啟!”
晏季常愣了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這位,重大夫的名字,他的確是聽過的。據說這位重大夫醫術精湛,年輕時曾周遊西域諸國,後來遇見了定國公,成了定國公府的大夫。只是,這位重大夫脾氣頗怪,連定國公有時都束手無策……好在,重大夫只是嘴毒了一些,為人還是不錯的。
晏季常在聽了重大夫的話後,便吩咐人將窗戶都開啟了。
前幾日,來替小虞氏扶脈的大夫都說,小虞氏不過是偶感風寒,所以要將門窗關緊,不能進風。
但是,夏日天氣炎熱,若將門窗都關緊,屋內難免燥熱。晏季常當時想了很久,又問了幾個大夫後,才命人將冰塊放在屋外,讓屋內涼爽一些。
重大夫進屋後,感覺到屋內涼涼地,不由地皺了皺眉。
此時,他扶著小虞氏的脈搏,眉頭深鎖。
過了一會,重大夫才對站在不遠處的阿水道,“將我的藥箱拿來!”
阿水聽了趕緊點了點頭,然後退後幾步,將放在桌上的藥箱遞了過去。
重大夫從藥箱裡取出幾枚銀針,然後慢慢地扎進小虞氏的穴道之中。看似簡單的動作,其實並非簡單……重大夫的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層細密的汗。每次扎針的之前,他都要頓一頓,才會繼續下一步動作……
屋子裡安靜極了,站在重大夫身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喘息一聲。他們害怕自己一個無意的動作,會害的這位大夫分心。
過了一會,重大夫將銀針放下後。便聽見屋外有人通傳,“大爺,大小姐過來了!”
“嗯,讓她進來!”晏季常語氣淡淡的,還帶著幾分冷漠。
重大夫將銀針收了起來,看著晏季常那雙佈滿了血絲的眼,旋即又將目光放在門口。
很快,他便瞧見,晏錦腳步匆忙地走了進來,神色裡帶了幾分緊張,和平日裡鎮定的她,判若兩人。
重大夫挑了挑眉,下一刻便聽見晏錦輕聲的詢問他,“重大夫,我母親的病情,如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