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神色不改,依舊緩緩地打著扇。
她瞥了一眼托盤裡的東西,笑著道,“那麼,你記得替我多謝十二小姐!”
這話的意思,便是她收下了。
聽風依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繼續道,“若晏小姐你喜歡,便好!”
“嗯!”晏錦沒有回答喜歡,也沒有說不喜歡,她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聽風站在晏錦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就這麼一直站著,而晏錦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聽風委實覺得尷尬,她攏了攏頭上的金簪子。陽光下,金簪子熠熠生輝,瞧著有些刺眼,聽風攏好簪子後,又道,“不知,晏小姐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了!”晏錦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打著扇的動作也越來越緩。
聽風緊緊地抿著唇,抬手露出皓腕上的白玉鐲子,半響後才道,“若晏小姐沒別的吩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晏錦微微頷首,依舊沒有說話,眼睛也在此時慢慢地合上了。
聽風站穩身子,狠狠地跺腳,然後轉身便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晏錦和香復後,香復才敢走上前問,“小姐,她太放肆了!”
晏錦擺了擺手,依舊眯著眼,笑著道,“你同她計較什麼?你若真的計較生氣了,才如了她的意呢!”
香復氣鼓鼓的看著晏錦,半響後才喃喃地說,“可她……奴婢覺得,她還是太過分了!”
香復的話,讓晏錦忍不住笑了起來。
香復嘟嚷了一會,看著晏錦閉目養神,以為晏錦困了,便道,“小姐,您可要歇息一會?”
“不用!”晏錦緩緩地睜開眼,那雙藍灰色的眸子裡一片清明,哪裡還有剛才倦怠的模樣。
如晏錦所想,薄如顏果真是難以對付的人。
薄家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家產再多,也不至於給一個丫鬟穿金戴銀。尤其是方才聽風手上那個鐲子,少說也值個千兩銀子……晏錦想了想,她小舅身邊最得寵的通房,手上戴的鐲子也不過如此,而薄家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如此的闊綽……
晏錦笑著搖頭,她又看了一眼,擺放放在紅木托盤裡的,是一條長長的鞭子,而鞭子的尾部則是紅色……
這是一條極其普通鞭子,用來鞭打馬匹。
薄如顏讓聽風拿來送給她,不用想便知,這是有下馬威的意思。
不過晏錦倒是不在乎這些,畢竟薄如顏的地位,不用下馬威她也會避而遠之。
薄如顏以為她會擺臉色給聽風,所以才讓聽風穿戴闊綽,說話毫不留情面。
可這裡畢竟是沈家的莊子,聽風再怎麼放肆,也不敢太過於張揚……
晏錦眯了眯眼,薄如顏這次的算盤可就打錯了!
她是晏家的小姐,而聽風不過是薄家的一個丫鬟。聽風再無禮,也只是個丫鬟……她又何必放低身份,和一個丫鬟去計較?
只是晏錦不太明白,她是何時得罪了這位薄家的小姐。
在她的記憶中,唯一一次和薄家小姐有交流的時候,還是這位驕縱的薄家千金為難她和定國公夫人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