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
或許是吧。
自從她知道自己重活一世後,便一直活在謊言當中。她得欺騙無視個人,連最摯愛的父親和母親,也不例外。
其實,晏錦也曾想過,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父母?
他們是她的親人,應該會信她吧?
可是,很快他便聽說,住在東南巷有個女子,因為無意猜中了朝堂上的事情,便被人當做妖孽,最後丟入了井中。當時,她摔斷了腿,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在聽到竇媽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更是萬分恐懼。
因為是女子的身份,所以不能猜透那些不該猜透的東西,連碰都不能碰。
正因為,她只是一個女人……
多智近妖。
她一邊裝作笨拙,一邊又暗度陳倉的處理好晏家後宅的事情。晏錦從未想過累,畢竟現在父母在她的身邊……
可無論她做的多好,卻依舊被人發現了破綻。
是呢!一個謊言,無論她說的多好,都會有破綻的地方。
“是嗎?”沈硯山淡淡地看了一眼晏錦,繼續朝著荷花深處劃去,“若是皮厚,為何會臉紅?”
晏錦聽了這話之後,大驚。
她趕緊將手放在面頰之上……
可她的臉頰微涼,沒有半分滾燙的跡象。
她還未來得及多想,便又聽見沈硯山由慢悠悠地說,“誆你的!”
他說的極慢,卻讓晏錦不得不再次抬起頭。
第一次在沈家梨園裡遇見他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神色不改的誆人。而她,那時信了,現在……也是信了。
晏錦有些悶悶不樂,而沈硯山語氣淡淡地,又說了一句,“你不願說,也沒關係。我這個人,向來記性很差!”
晏錦怔了怔,才道,“有多差?”
沈硯山神色間帶了一絲笑,“你說,什麼有多差?”
晏錦:“……”
晏錦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雖然華貴優秀且很吸引人。但是,他這個人卻有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感覺。
沈硯山不再提剛才的話題,而晏錦也沒說話。
等到沈硯山將小船停下後,從船艙內拿出了幾個小竹筒遞給晏錦時,她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這些竹筒削的很好,不大不小,放在她的手裡,剛好合適。
而晏錦知道,這些竹筒都是用來盛露水的。
因為此時陽光已經出來了,所以荷葉上的露水,顯然沒有剛才的多。沈硯山又劃了一段路,才讓幾個竹筒的都裝滿了露水。
晏錦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顯然心不在焉。
不過,她早已習慣將所有的情緒掩在心裡,所以儘管此時早已是心亂如麻,可表面上依舊是一副鎮定的模樣。
待她採集完露水後,陽光已經有些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