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練字的時候,阿水便在一邊磨墨。
阿水的膚色本就漆黑如墨,手指和墨錠都快成為一個顏色了。不過,她的力氣比常人大一些,所以晏錦身邊的力氣活,都是她在做。
‘轟隆……轟隆……’屋外的雨傾盆而下,晏季常抬起頭來,透過窗戶看著屋外站著的兩個孩子,微微皺眉。
晏錦瞧見了父親的神色,便停下手上的動作道,“爹爹,三弟和六妹還在屋外呢。”
“嗯。”晏季常想了想,才對站在不遠處的小廝道,“吉祥,讓人送三少爺和六小姐回蕙蘭齋。”
被稱作吉祥的小廝趕緊點了點頭,“小的馬上就去。”
吉祥撐著傘走到屋外,同晏谷蘭和晏谷殊說了一會,可兩個人依舊固執的站在雨中,不願意離開。吉祥急的差點跺腳,他的神色裡也略帶了一些慌亂,對於晏谷蘭和晏谷殊有些無能為力。
晏谷蘭是晏家的六小姐,而晏谷殊是晏家的三少爺,他不過只是一個下人,能做的便是溫聲勸他們回去。
夏日的雨,不比秋雨般綿綿無聲。吉祥在屋外站了一會,便給淋成了落湯雞。
吉祥見晏谷殊和晏谷蘭依舊不願意離開,只好咬咬牙走到屋內,跪在晏季常的面前,“大爺,小的無能。”
晏季常沒有抬頭,而是繼續批閱公文,淡淡地說,“去蕙蘭齋找人過來。”
他的嗓音清冷,不帶任何情緒。
晏錦本來寫字的手,微頓。
前世,父親和季姨娘的感情便一直不好。
他一年去季姨娘蕙蘭齋的次數,幾乎一個手就能數的過來。而且,父親會去蕙蘭齋,也是晏老太太多次插手後,他才會給晏老太太一些面子,去了蕙蘭齋。
只是,父親會去蕙蘭齋,卻從未在蕙蘭齋裡歇息過一夜。
自從季姨娘趁著父親喝醉酒爬上父親的床後,便和父親再也沒有親密接觸過。
昔日,晏錦沒有太留意這件事情。因為,當時對於她而言,季姨娘會被冷落,完全就是自作孽。
趁著父親思念她的生母大虞氏喝醉酒的時候,偷偷和父親有了關係……這樣的人,簡直讓她噁心。
她會厭惡晏谷蘭和晏谷殊,多少也這個事情的原因。
可現在想起來,這件事情,未免太水到渠成了……
為何向來冷靜的父親,會在那一日喝三叔送來的酒。還有,父親將自己關在母親的從前住的望春院內,而季姨娘又是怎麼接近父親的?
難道,便沒有人注意這一點嗎?
最讓晏錦疑惑的便是,父親的效率……未免……太準了一些。
“你在想什麼?”晏季常的聲音緩緩地傳了過來,“繼續練字。”
晏錦聽了之後,趕緊斂了心神,繼續拿著狼毫筆沾了沾硯臺裡的墨汁,開始練字。
練字的時候不能分心,所以晏錦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屋外,時不時傳來幾聲雷鳴之聲,可晏季常的神色卻沒有多大改變。
只有站在門外廊下的幾個下人,有些擔心的看著院子裡站著的晏谷蘭和晏谷殊。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晏錦便聽到吉祥匆匆地奔進來說,“大爺,太太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