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費了不少力氣傷了不少的人,才將這個孩子從地獄裡救了回來。雖然,晏安之的腿和頭腦都有些殘缺,可對於這些殘缺,他一點也不介意。
晏安之是個好孩子,每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都會藏起來捨不得吃掉。等他回來的時候,晏安之就會將這些藏起來的東西,全部放在他的面前,笑著看著他。
晏季晟每次回家看到晏安之這樣,心裡便覺得暖暖的。
所有的疲憊,都在那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
“我同他說說。”晏季晟琢磨了一會,才感激地說,“他得謝謝你。”
晏錦微微怔了一下,眼睛笑的彎彎如天上的月牙,“我可是他的長姐!”
晏安之是個男兒身,到了這個歲數,也該去歷練了。而晏錦認為,在沈家的軍營裡,能歷練晏安之。
她很多次都聽晏安之說起沈家的軍營,他每次說起來的時候都津津有味。看的出來,他很喜歡那個地方,但是因為腿腳的殘缺……他這輩子是不可能征戰沙場了。
但是晏錦覺得,晏安之可以成為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
而且,晏錦也希望晏安之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來日晏安之也不會落得上輩子那樣的下場。
接下來的日子,晏錦也沒有歇下來。
小虞氏親自打理她要出去的事情,衣、食、要帶什麼人,都交給了小虞氏來決定。
晏錦在一邊,根本都插不上話。
小虞氏忙前忙後,急的團團轉。
而晏錦瞧著這樣的小虞氏,也樂的呵呵的笑。
母親有事做,便不會再沉浸在昔日的悲傷之中。有的時候,忙碌可以讓人忘記一切。
不過,幾日後旋氏又步了舒氏的後塵,被晏老太太狠狠的責罰了。
那一日,因為晏錦在午睡,所以根本不知道旋氏跑去了晏老太太的院子裡,大鬧了一場……
她醒來後,聽身邊的香復笑著說,“小姐你可不知,今兒老太太責罰二太太了!”
“哦?”晏錦揉了揉眼,又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一下,緩緩地問,“為何?”
祖母雖不喜歡二嬸,但也不會如此不給二嬸顏面。畢竟,二嬸當了晏家幕後的當家人這麼多年!
香復笑著給晏錦梳理好髮髻,才輕聲地說,“因為二太太說輕寒不懂規矩,在她歇息的時候,還吵著讓她將賬本拿出來!”
晏錦聽了微微抬了抬眉。
祖母讓母親打理晏家的庶務,這其中便包括西院……輕寒聽從母親的吩咐,去西院取賬本,本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二嬸會說輕寒吵她,怕是丟了當家權,心裡難受,才隨便找了個藉口,鬧到了祖母那裡。
可二嬸性子素來如此,祖母早已知曉。旋家雖然今時不同往日,可旋大爺畢竟還活著,只是中風了而已……旋家的局勢,怎麼也會比舒家強,可祖母連這點顏面都不願意給二嬸了嗎?
“祖母是怎麼說的?”晏錦覺得身上似乎滲出密密麻麻的汗,便將放在一邊繡了牡丹的團扇拿起,輕輕地打扇,“莫非又罰跪了二嬸?”
香復點了點頭,“老太太生了大氣,罰跪了二太太不說,還說二太太是個沒良心的東西,一點也不疼惜弟弟和弟妹。後來二太太暈過去了,二爺才匆匆地從外面趕回來。說來也巧了,二太太和老太太發生爭執的時候,二爺恰好出府了。若是二爺在府裡,二太太也不會吃那麼多苦。今兒,二太太可是足足跪了一個多時辰呢!”
晏錦眯了眯眼,暫頓手裡打扇的動作,“你是說,祖母訓斥二嬸不疼惜弟弟和弟妹?”
香復怔怔地看著晏錦,過了一會才道,“老太太是這麼說的!不過,奴婢覺得,二太太對大太太也不好……”
晏錦聽了後,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我現在才明白,那一日為何我那個四妹妹,要邀父親和四叔去榮禧院了!”
晏惠卿,的確很聰明啊!
就算輸的慘烈,也要拉著周圍的人和她一起。
這種人,若是掉入地獄之中,還得拉不少人為她墊背、陪葬。
“小姐,奴婢不懂您的意思。”香復自認為自己看的很透,可晏錦現在的話,她卻聽不明白了。
晏錦將身子往後靠了一些,打著扇道,“我二叔有風溼,下雨的時候腿腳會疼。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每次落雨,二嬸都會準備一些湯藥給二叔服用。久而久之,二叔也快忘了自己有風溼這個毛病了!二嬸和二叔雖然總是發生爭執,但是二嬸畢竟是二叔的妻子,她對二叔是真心的。”
“所以那一日……”晏錦握緊了手裡的團扇,扇柄上的寒玉,傳來淡淡的涼意。可這一絲涼意,卻依舊趕不走她身上炎熱的氣息,“惠卿沒有帶著四弟去榮禧院求饒,而是來找父親和母親,還有四叔……”
香復聽的有些迷糊,但還是忍不住問,“四小姐這樣做很聰明,她知道自己和四少爺若是去找老太太,求老太太饒恕三太太,會惹的老太太生氣。所以,她才會請大爺和四爺一起去榮禧院……小姐,四小姐做這些,難道還有別的目的嗎?”
晏錦看著香複道,“自然是有別的目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