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之說到這裡,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其實,這個羅先生,有的時候,倒是怪怪的。”
“嗯?”晏錦抬了抬眉,有些不解地說,“他做什麼了?”
晏安之撇了撇嘴,本來握著的拳頭,也慢慢地鬆開了,“他總是問我,喜不喜歡培育花木。”
晏錦聽了倒是有些好奇,“你也喜歡培育花木嗎?若是喜歡,可以跟羅先生學學。”
晏錦不認為喜歡花木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二叔現在的生活,便很自由。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被束縛。
晏安之聽了,卻趕緊搖頭,“長姐,我不太喜歡培育花木……不過我又不想讓莊文老在義父面前露面。尤其是最近,大理那邊來了不少商人,將大理的戰馬都運到了軍營之中。義父最近為了挑選戰馬,都快忙壞了。”
今年大理的商隊比往年來的更早,他們和大燕的戰役停下來之後,便開始和大燕進行貿易往來。大理需要大燕的織帛、磁器、鹽等等貨物。而大燕朝卻對大理的戰馬情有獨鍾。
據說當年精絕對大燕俯首稱臣的時候,曾送了大燕一匹汗血寶馬。而當時定元帝一喜之下,將這匹汗血寶馬獎給了沈家世子沈硯山。
不過,像汗血寶馬這樣耐力和速度都十分驚人的戰馬,性子也比其他的馬匹暴躁。一開始,有不少人都覺得沈硯山踩了狗屎運,才會得到這樣的戰馬。可是,在有一次訓練戰馬的時候,有位驍勇善戰的荀將軍,私下偷騎了沈硯山的汗血寶馬。結果誰知,那馬像是有了靈性一樣,將這位身強體壯的荀將軍從馬背上抖落,最後踩斷了他的雙腿。
若不是當時沈硯山及時趕到,這位荀將軍怕是會丟了性命。
這件事情一傳出來之後,周圍的人也不羨慕沈硯山有這匹兇悍的汗血寶馬了,因為他們覺得馴馬是個艱難的過程。更是有人暗地裡希望,沈硯山也被這匹汗血寶馬踩斷雙腿。
“長姐,你知道嗎?”晏安之笑眯了眼,用手指輕釦桌面,“世子啊……前段日子罰了義父三個月的月例,還將選戰馬的差事交給了義父。”
晏安之想起當時義父一臉頹廢的樣子,便忍不住想笑。
其實,晏安之聽到這個訊息,卻是很開心的。
主上對於部下,尤其是一個犯了錯誤的部下,只有責罰才是鞭策和器重。若是覺得這個部下沒有用了,那麼賞點東西,便可以讓他離開了。
沈硯山這次願意罰義父的銀子,是他願意再給義父一次機會。
不過義父顯然不明白這些,他只是一臉無精打采的看著晏安之說,自己可能不能在沈家軍隊了。
結果他話還未說完,便聽見晏安之開懷大笑。
接下來晏安之同晏四爺解釋這個道理……
晏四爺起初還半信半疑。
畢竟,他被罰了俸祿,便是證明他做錯了事情。
結果後來,沈硯山將挑選馬匹的事情交給晏四爺後,他很快便相信了晏安之的話。
因為,從前負責在商隊裡挑選馬匹的人,是沈硯山身邊的宋潛。今年,沈硯山讓宋潛去辦別的事情,這件差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了。
宋潛,跟在了沈硯山身邊多年,更像沈硯山的左右手。
所以,宋潛負責的事情,都是沈家最重要的事情。
晏四爺想明白之後,便笑著抱起晏安之在尚武院裡跑來跑去,而晏安之擔憂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來。
晏錦聽了,倒是略微有些意外,“是嗎?”
“嗯!”晏安之伸出手想抓頭,但是做到一半,便又停了下來,“世子是個好人。”
話音剛落,晏錦便抽了抽唇角。
她是第一次聽人評論沈硯山是個好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覺得沈硯山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若不是沈硯山當初對她說的話,她到此刻估計都還不敢肯定,三叔就是她要小心防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