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常走上前去,瞧著小虞氏的頭上直冒冷汗,低聲喚了一聲,“小秋?”
晏季常的聲音不大,卻讓小虞氏動了動眼睫,慢慢地睜開了眼。她微微翕唇,神色間略有些擔憂,“大爺,你怎麼進屋了?”
小虞氏似乎很睏倦,可在看到晏季常的時候,她的眉宇間又多了幾分憂愁。
她看了一眼站在晏季常不遠處的輕寒,“輕寒,去給大爺端凳子。”
輕寒點了點頭,趕緊端了凳子上前,“大爺您坐。”
輕寒伺候了小虞氏多年,只要小虞氏丟一個眼神,她便知小虞氏心裡在想什麼。這會小虞氏眉眼中的擔憂,她都瞧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輕寒將凳子放的略遠了一些。
誰知晏季常見凳子放的太遠,便彎下身子親自端起凳子,放在了小虞氏的床頭。他坐下之後,才問小虞氏,“今日的藥用了嗎?”
“大爺……”小虞氏頗為無奈,輕聲勸道,“你離我遠些……我怕過了病氣給你。”
可晏季常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又轉身問輕寒,“太太的今兒用過藥了嗎?”
輕寒趕緊回答,“回大爺話,用過了。”
晏季常聽了,濃眉皺成了一團,低聲喃喃地道,“怎麼不見好?”
晏綺寧從晏季常的身後走了上來,擔心的看著小虞氏,“母親,我知錯了,你不要在生我氣了好不好?若你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晏綺寧說完之後,將自己的臉埋到錦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哭的悽慘,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小虞氏不解晏綺寧為何會再說一次,她有些不忍地將手放在了晏綺寧的頭上摸了摸,柔柔地說,“你若再哭,眼睛都要哭腫了。”
虞氏心善,也絲毫沒有看出來,晏綺寧在挑撥她和晏季常的感情。
反而是輕寒在一邊急的想跺腳。
晏綺寧哭的這麼可憐,不知的人還以為小虞氏欺負了她。
尤其是晏綺寧的那番話,簡直就是說給晏季常聽的。
輕寒心裡有些不悅……
此時,晏季常微微皺眉,似是不高興般地對晏綺寧說,“不要哭了。”
晏綺寧聽了這話,卻哭的更厲害。
似乎,她所有的不滿,都要在這一刻發洩出來。
晏季常的神色裡帶著一些不耐煩,“你母親尚在病中,你在這裡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而且,你母親從未責備你一句,你怎麼就委屈的不行了?”
晏綺寧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有些可憐的看著晏季常。
晏綺寧的這雙眼睛雖然生的不像大虞氏,但是她高挺的鼻翼,卻和大虞氏有幾分相似。
她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輕寒,送二小姐回去。”晏季常瞧著晏綺寧,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晏綺寧見晏季常聲音堅決,便也不好繼續在這裡待著。她從前見識過父親的果決……雖然有些不情願,她還是福身跟輕寒走了出去。
等晏綺寧離開之後,晏錦對晏季常提議道,“父親,若府裡的大夫瞧不好母親的病,不如去外面的醫館重新找位大夫。從前,我也是如母親一般高熱不退,吃了陳大夫幾貼藥也不見好轉。後來,還是母親在外面重新找了一位大夫,給我扶脈開了幾貼藥,我這病情才好起來的。”
晏季常聽了這話,本來攤開的手,卻慢慢的握了起來。
他點了點頭,又同晏錦寒暄了幾句。